近日,云南农业大学的一则招生短视频迅速在网络上走红。因为其拍摄内容接地气且够实在,所以大众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这个专业上。
农大的学习生活是怎样的呢?学生与专业之间有哪些趣事?真的需要天天挖地吗?
对农学生的生活,有艰辛和浪漫两种想象,两种都是对的。
2021 年 6 月,云南农业大学的学生处在实训基地。这些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在华中农业大学,新生入学时会得到一颗大金鸡菊的种子。据悉,当初学校刚搬迁至新校址狮子山时,那里的土壤较为贫瘠,而只有大金鸡菊开得绚烂。在云南农业大学热带作物学院,“奇花异草有很多”,“随意撒上一把种子,都能够生长”。这里的土壤肥沃且松软,有学生能够享受到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实验田里的那种触感。
云南农业大学热带作物学院大一男生丁习功在实验田里拍摄的视频,获得了 139 万人点赞。那段视频被多次播放:翻耕机正在起垄,机器发出轰鸣声,阳光映照出丁习功眼镜上薄薄的一层灰尘。丁习功用云南楚雄口音呼喊着:“欢迎报考云南农业大学,我们这里并非天天都要挖地。”众多媒体转载了 21 秒的短视频。有人称赞说“脚下有土,心里有光”。有人留言表示“很向往这种大学”。内蒙古农业大学来到丁习功的账号下留言并做招生宣传。安徽农业大学也来到丁习功的账号下留言并做招生宣传。
这个招生季,流量前所未有地青睐农业类大学。即便如此,湖南一家高考志愿填报机构的老师称,今年她辅导的 700 多个家庭中,报考时涉及“农大”的学生仅有 7 人,和往年一样“特别少”。在指导高考志愿填报的短视频里,有老师将农学形容为“很少有学生主动报考”的门类。
丁习功发出视频后,看到网友评论称这是“招生减章”“把人都吓跑了”,他内心很紧张,于是偷偷关闭了这条视频的查看权限。过了 11 个小时,他才重新将视频放出来。他表示:“农学值得被更多人关注。”
让农民成为令人骄傲的职业
“农”这个字就像刺青一样会刻在你们脑门上。
许多农学生都能理解丁习功的“紧张”。华中农业大学茶学专业的岳玥,在入学之后,察觉到班级里 80%的同学是被调剂过来的。到了大一下学期转专业的时候,有 25%的同学转了出去。
最近,她在朋友圈分享的毕业照“炸出”了不少久未联系的同学。这些同学惊讶地问道:“学士服的垂布怎么会有绿色的呢?”在毕业季,人们所熟悉的学士服垂布颜色有粉色、黄色、灰色,其中粉色代表文科,黄色代表工科,灰色代表理科。
科技特派员下乡指导农民给桃树施肥。
岳玥身处农业大学,学习农业类专业,却多次感受到“谈农色变”的气氛。有一次,她的农林经济管理专业朋友和她谈起考研之事。这个方向的本科以及学术硕士获得的是管理学学位,而专业硕士获得的是农学学位。她劝朋友选择更容易被录取的专硕,朋友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要是拿到一个农学学位,难道不是很低级吗?”
丁习功入学之后,他与师兄梁哲贤等几人一同做起了自媒体。并且和另一位同学一起,自称为“彩云巴胺”,拍摄农学相关的生活内容。梁哲贤是云南红河山村里的孩子,他表示拍摄这些视频的最初想法是,觉得有很多像他那样从农村走出的孩子也对农业不了解。“我们即便可以不从事农业,不熟悉农业,但是至少不能轻视农业。”
2021年6月,梁哲贤的创业团队。
杨霖本科就读于吉林农业大学,所学专业为园艺。园艺这一学科主要研究果树、蔬菜、草药的种植。在园艺实践课上,一位老教师在退休前上了最后一节课,他询问大家“谁喜欢这个专业”,班里仅有 3 个人举手;当问到“谁不喜欢”时,举起的手却有一大片。那位老师从事园艺工作长达一辈子。当看到学生这般模样时,他内心深感痛心,于是说了一些气话,他说道:“一旦走进了农学的领域,那‘农’这个字就仿佛像刺青一样,会深深地刻在你们的脑门上!”
杨霖属于那 3 个人当中的一位。在 7 年前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他在家人极为强烈的反对之下,将 6 个平行志愿全部填报为农业类大学。
他报考时,眼前浮现出他童年生活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破败的村庄。初中时,父亲骑摩托车送他上学,他坐在后座,经常被扬起的泥巴溅得满身都是。村里的水泥路直到 2014 年才修通。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了,村里的山处于“荒着”的状态,坡上杂乱地生长着杉树和马尾松,还简单种了水稻和利润很低的蔬菜。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父亲常常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骑着单车带着他,并且带上一筐蔬菜,前往市里的批发市场去卖。那段路程在黑夜中要骑行 50 多分钟,然而最后卖得的钱却并不多。之后,家里不再从事农业,他跟着父母搬到了城里。但是在过年回乡的时候,他总是能看到邻居村干部家有来要债的人。因为村里修路花费了几百万元,这些钱是借的。他心中暗想,“这里明明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地方,有着绿水青山,可为什么会这么差劲呢?””他想改变,投身农业,开发改造家乡。
报志愿时,父母称他“幼稚”。他们表示,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早已清楚农业是何种事物,且认为农业没有前景。然而,杨霖称“我不会后悔”。
大学 4 年期间,父母一直劝他换专业。因为去果园实习,杨霖的皮肤变黑了一些。有亲戚问他:“你晒得这么黑,是不是每天都在地里干活呀?”杨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然而母亲总是着急地站出来解释:“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2022 年 5 月,山东财经大学乡村振兴研究院课题组开展了调研。调研对象为山东、广东、浙江、河北、湖南、江西等 6 省的 20 个县(市、区)。调研内容是乡村人才振兴现状。调研发现,农业农村科技人才总量存在不足的情况,且分布不均衡,高层次人才也比较匮乏。李春生曾在一次会议上说,如今在农业农村领域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即人才培养跟不上。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的博士石嫣完成学业后,于北京郊区创建了有机农场。现今,她所经营的“分享收获农场”张贴着这样一句口号,即“让农民成为令人感到骄傲的职业”。
她印象深刻的是,农场曾有一个实习生,其父母在京的建筑工地打工。当这些父母看到孩子在农场工作时,直接把她接走了。石嫣认为,咱们的农民外出当建筑工人之后,会让人感觉完全否定了农民的价值和文化。这不能怪他们,或许是整个社会给人的一种感受。
你吃了农民的苦
才能真正想怎么让农民少吃苦
“哦,原来这个就是植物。”
短视频里呈现的并非农学生活的全部。实际上,农学属于一个庞大而繁杂的门类,其中下设植物生产、动物生产、水产以及草学等 7 个专业类。
田间实习是难以避免的。之前有女生习惯通过化妆来应对,之后逐渐不再这样做。岳玥的衣柜曾经全是吊带和短裙,而现在长衣长裤的数量越来越多,她拿出那双穿旧的帆布鞋,专门用于下地和进入工厂。湖南农业大学一名 2018 级农学本科生是北方人,在大二进行田间实习时,她第一次见到了水田。水里有虫和蛤蟆,水深处能没至大腿,泥很深,穿着胶鞋在里面行走很困难,很多同学就光着脚。
岳玥在大三上学期开始进行茶园实习。武汉的夏天十分炎热。茶园里的茶树比岳玥还要高。白色的小茶虫四处飞舞。全班同学都出现了过敏发痒的症状。在湖北恩施的山区,他们每天踏着露水去采摘茶叶。虽然已经有了机械化的采茶技术。但是老师说,作为农学生,必须要经历祖先曾经吃过的苦。只有吃了农民的苦,才能真正思考如何让农民少吃苦。
岳玥被这种场景深深震撼。手工采茶时,采摘动作需重复 1.2 万次,才可采得 8 两鲜叶。鲜叶要放在 200 多度的杀青锅中徒手炒制,接着经历回潮、揉捻、做形、干燥、提香等工序,最终才能变成 2 两茶。在炒茶过程中,每个人的手都被烫伤出过水泡,一些白色小毛毛粘在衣服上并进入鼻腔,还有一些同学流了鼻血。
岳玥未曾在农村生活过,也未曾种过地。当她首次面对那片黄土地时,她产生了怀疑,心里想着:“我真的是在读大学吗?我以后真的要一辈子都与黄土相伴吗?”
田间实习就是这样的。杨霖在大学种植过蓝莓、苹果、梨、葡萄、桃、黄瓜、辣椒、豆角、白菜、葱蒜、甜瓜、西瓜、茄子等。他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给果树修剪枝条,一个人要修剪一大排的树。如果修剪得好,就能让果树的光照和通风更好,这样来年的果子就会结得更好。当果树生了病虫害时,他们就在这上面上昆虫学课,把虫子捉住,进行辨别,然后制成标本。蓝莓不耐受冻。在土地开始封冻之前,他们需要将蓝莓埋入土里,以此来为其防寒。到了来年,当蓝莓和土壤一起苏醒的时候,他们会把蓝莓光秃秃的枝条挖掘出来,迎接春天的到来。
吉林农业大学田间实习,老师正在进行蓝莓修剪。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设施农业科学与工程专业的一名博士生在学校已经待了 8 年。学院的实验田不断迎来新学生,又送走旧学生,年年都有新主人。他们会进行播种,会进行育苗,会把苗从苗床移到土壤中,会施肥,会浇水,会修剪枝条,会收获,会拉秧,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播种。而土地始终保持着新的状态。
岳玥在大一上植物学课的时候很困,昏昏欲睡。直到有一天,老师让所有学生走出教室,接着沿着他们平常走的那条路,逐个给植物讲解。老师说:“这棵树叫复羽叶栾树。”又说:“这朵小花叫阿拉伯婆婆纳。”
走我们每天都走的路,看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这个瞬间我感觉很微妙,因为我刚从填鸭式教育中解脱出来,心想,哦,原来这就是植物。几年间,她每天都路过那条路,看到那朵花一次次地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就会思索,我第一次与它真正的相遇就是在那堂植物学课上。
最终,她在茶园和山区认识了真正的田野。她认为和农家乐不一样,在农家乐中,植物是经过修剪的,显得很漂亮;而在田野里,植物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它们是野性的。看到遒劲的树以及盘根错节且疯狂生长的植物时,她想到了第一次读到王小波小说时的那种感觉。她曾有文学梦,在毕业论文致谢里写道:“农学是极为美好的学科,它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文学。一粒种子,会成长为一株苗,而后开花结果,在这片土地上始终是这样周而复始地循环着。”
“你对它用点心
它就会长得好一点”
“如果所有工作待遇都一样,我还会选园艺。”
杨霖学习园艺已经有 7 年了,他为自己种下了一个如同伊甸园般的地方。然而,到了就业的时候,他却发现现实是非常残酷的。
本科毕业时,果树班有 50 多名同学。十几名同学进入果园做了技术员,其中有去山西种植苹果的,有去烟台栽种蓝莓的。而他选择考研来到湖南农业大学研究柑橘。3 年时间过去了,这些同学全都改变了职业方向。有的同学在卖房,有的同学在考公务员,有的同学在当代课老师,总之没有继续从事果树相关工作的。
岳玥毕业时参加了一些宣讲会。她发现待遇较好的岗位,倾向于市场营销方向、计算机技术方向以及食品工程方向。而面对农学招聘的,大多是一些山村乡镇的小企业,这些小企业的月薪大多在三四千元。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葡萄与葡萄酒工程专业在全国居于首位,然而葡萄酒庄园大多处在西部较为偏远的地方。一位 2018 级来自该校该专业的本科生表示,毕业后从事对口工作的人数极少,有一次在一酒庄招聘时,面试官问道:“给我一个让我给你开 5000 元工资的理由。”这让他们十分生气。杨霖发现,在同学之间,找到体制内的好工作是最为令人羡慕的事情。这种好工作要么是读完博士后进入科研院所,要么是通过考公去到省里的农业农村局或者市里的农业农村局。
本科期间,杨霖曾到老家的农业公司进行实习。他指导工人维护果园,还扯着管子浇地,那时他满怀热情,甚至连工钱都不要。不久后,他察觉到自己一直在进行技术含量很低的劳动。并且,这类农业公司的结构较为单一,部门数量很少,部门里除了总监和副总监之外,可能就只剩一个人了,这意味着“没什么上升的通道”。
他考虑过回到家乡去创办果园。在读研期间,他曾带领着专家来到自己的老家村子,让专家查看这里适宜种植何种水果。他逐渐了解到,农业创业前期需投入巨大成本。果树从第四年才开始收获,比如柑橘,结果前每亩地需投入 1.2 万元。从第四年开始,在收成好的情况下,一亩地只有 6000 元收入,并且还要刨去每年约 2000 元的农资投入。杨霖认识的一些农企老板大多是出于情怀而进行投资,没期望靠农业赚钱。
半年前,杨霖考入了湖南某市的农业科学研究院,成为了一名实习研究员。在这个研究院里,他将作为“科技特派员”,对当地一个乡镇的橘子果园和柚子果园进行技术指导。在工作过程中,他发现这些基层的果园以及农业公司实际上非常缺人。他们非常希望能够有一个从事技术工作的人到来。果树不能仅仅依靠设施栽培,所遇到的情况十分复杂,而他最多一个月才能去一次果园。平时,这些果园主要依靠有经验的农民进行维护。然而,农民的维护方法是经验化的,效率较为低下。例如,曾经有一次,人们看到柑橘树出现树势弱、叶片黄、果实不转色的情况,农民按照常规的处理方式进行补肥,但无论怎样补肥,树依然呈现黄色。后来,技术人员拿叶片去实验室进行化验,这才发现树得了黄龙病,黄龙病是一种柑橘的绝症,会通过昆虫进行传播。他们在第一时间将这棵树毁掉。
但杨霖觉得,在工作中能施展拳脚的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日常工作让他感觉没有创造性,也没有挑战性。读书时他在实验室里学会的分子标记、品质分析以及功能基因发掘,如今都很难派上用场。他家位于长沙市下辖的一个县城,最近母亲打电话让他换工作回长沙市区。7 月 11 日这天,他打开了招聘软件。接着,他将定位设置为长沙市。随后,他在招聘软件中选择了“园艺”和“研究生”这两个条件。然而,通过这样的操作,他并没有找到一份招聘启事。
杨霖此刻很焦虑。他每个月都得前往长沙看望女朋友,他那 3000 多元出头的工资几乎都花光了。这个工资数字他从未跟家人提起过,“要是告诉他们,他们会觉得我读了书好像也没什么用。”他很羡慕那些学了工科的小学同学,他们在县城就业年薪能有十几万元。杨霖承认自己在现实面前有些后悔了,“要是所有工作的待遇都相同,我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园艺。”
他自幼喜爱与植物进行接触。他认为植物很单纯,不存在什么小心思,只要你对它多用心,它就能长得更好一些。当他手持剪刀对果树或者盆栽进行修剪时,他能够完全沉浸在其中,并且觉得没有人可以打扰到自己。
“我们希望让农业变得很酷”
云南农业大学热带作物学院农学专业的梁哲贤所选择的道路,就是杨霖所看到的那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即创业。
他在云南红河的山村长大。8 岁时,父母外出打工。他们去得最远的地方是越南和缅甸。这一去就是 17 年。他们只有在不过年的时候才挑着担子回家看看。他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他理解父母的苦衷。但他很难感受到亲子间的亲密。梁哲贤记得,9 岁那年,舅母问他想不想爸爸妈妈。他大声地说:“不想!想他们干什么!””说完之后扭过头,泪水流了满脸。
2021年6月,梁哲贤在咖啡种植基地除草。
梁哲贤 25 岁。村里一些中学就辍学的同龄人已经做了爸爸,并且开始外出打工。他们外出打工只能解决孩子的温饱。但梁哲贤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重复他的童年。他希望能通过发展农业,让人们留在农村就能过上好日子。
2021 年夏天,梁哲贤与几个朋友在学校创建了“热创”工作室。学校提供了一间免租金且免水电费的校内商铺,他借用了师兄种植园里的一块地,将学校的最新科研成果在土地上予以落实。植株发生变异后形成的紫鹃红茶,口感别具一格,其花青素比其他茶叶要高出许多倍。他们接着以年轻化的方式对种出的茶叶和咖啡进行包装,然后将其推广出去。他认为,年轻人觉得茶太“老派化”,而咖啡则被视为舶来品。他期望能够改变这样的认知,凭借茶园和咖啡园,打造出一个校园青春化的品牌,进而走进各个大学。
梁哲贤创业半年后获得了第一笔收入,金额为 1 万多元。这 1 万多元要 5 个人分,所以每人只能分到 2000 多元。前期,梁哲贤与朋友一同前往宿舍楼、篮球场、足球场等地收取废纸板和矿泉水瓶,通过卖废品积攒资金,这些钱被当作与商家谈合作时的路费。在与校外企业谈合作时,他常常要在外一整天,此时他经常携带两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作为午饭。有 3 个朋友因坚持不下去而离开了团队。现在的团队有 5 个人。每月的固定收入是学校线下商铺卖出商品所得的 3000 多元。网店在前期需要几万元的投入,而他们目前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石嫣从事有机农业创业已经有 15 年了。她看到许多从北京的农场离开、回到家乡创业的“新农人”,他们的创业之路十分艰难。在北京“分享收获农场”的一间库房里,堆放着各地“新农人”生产的有机食品,像青稞面、有机燕麦等。“分享收获农场”在帮助他们代为销售。
逆城市化潮流的“新农人”除了要进行经营,还面临着诸多困惑。石嫣表示,倘若选择去做码农,网络早已为其编织好,流水线也已建造完成,只需进入其中即可。在城市生活,赚到钱后就去买房,缴纳房贷,还要购买学区房。然而,从事农业、前往乡村则并非如此。他们需要自己去思考是否要买房、在何处买房以及孩子在哪里上学等问题。所有这些事情都是不确定的。
回顾创业路的起点时,石嫣总会提及在美国农场实习的那半年。起初,她觉得这种远离互联网且面向黄土的生活是枯燥且空虚的。然而,渐渐地,她察觉到自己与土地建立了联系。当她种下的第一茬辣椒开始长高时,突然一场暴风雨袭来,把树和菜都刮倒了。石嫣心中暗道“完了”。然而,他们一颗颗地将菜扶正之后,过了一周的时间,竟然发现它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这时,你便会察觉到,生命着实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
老师让我做这件事,理论也让我做,他们告诉我这是未来的趋势所以让我做。但这些都不是我从事农业的根本原因。根本在于我的内心受到了触动,我觉得在种地的那一瞬间,还有我在乡村的生活,是与我的内心相契合的。
梁哲贤时常怀念儿时在田间度过的那些时光。牛在辛勤地犁地,他紧紧跟在牛的身后缓缓而行。到了夏天,他会惬意地坐在地上,用水稻和玉米秸秆搭建起一个小小的凉亭来遮阳。那时候的一切都是纯天然的,许多东西都可以放心地放进嘴里。他与小伙伴们一起抓鱼捉虾,还去抓那飞舞的蜻蜓。云南的蜻蜓体型较大。抓住一只后,用一根长线绑住它的一对翅膀。接着让蜻蜓凭借剩下的一对翅膀在低空飞翔。这样做是为了引来它的同伴。通过这种方式,他们一次能够抓到十几只蜻蜓。
大一下学期进行了转专业操作,岳玥所在的班级中有很多人转到了法学专业、食品工程专业以及计算机专业。然而,在大三进行专业实习的时候,很多当时转走的同学又回来了,并且和他们一起前往茶园参与劳作以及进行体验。她思考着,她仅仅能够看到自己专业所面临的艰辛,但是实际上每一个专业都有着属于自身的苦楚。
在北京的“分享收获农场”,新农人培训已进行到第 37 期。报名人数最多的是一些生活压力很大的人,他们处于“很内卷”的状态,对自身健康存在忧虑,属于中产群体。在最近一期的培训中,工作人员发现程序员的数量特别多。
“分享收获农场”开发了“劳动份额”项目。市民可在此租一小块菜地,每周前来打理,然后按时收获。在低矮的栅栏内,杂草与蔬菜藤蔓相互掩映,其间插着一块块木牌,上面写着“某某的地”。“分享收获农场”还在推进“大地小脚丫食农教育项目”,目的是让孩子了解食物以及农耕文化,使他们亲近土地和自然。“我们期望能让农业变得很酷且很吸引人。”石嫣表示。
现在,岳玥下定决心要在茶学科研领域持续前行。岳玥有个弟弟,父亲有时会吓唬弟弟说:“你要是不好好读书,以后就去当农民。”而此时弟弟会反驳道:“可是我姐姐是因为好好读书,才去从事了农民这个职业。”
编辑丨赵宇、贾昕萍
校对丨任锦晟
校审丨孙希雨
值班编委丨钟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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