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字据作者蓝谣

文中涉及小区名字皆为化名

一

四处借钱凑首期

连家里硬币也翻出来

1997 年的深圳，这一年发生的大事不少。我亲眼看到了咱们国家的领导人从这里启程，将与祖国分别了 155 年之久的香港接回。

我们家买房的故事也从这一年开始了。

那一年我也已老大不小，非常热烈地进入了恋爱的季节。

看着我谈一个就黄一个，父母都非常着急，眼睛都急得发黑了，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们家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也有一些是我们自己不喜欢的，但更多的是对方不喜欢我们，一方面觉得我们这种类型不够有吸引力，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没有房子。确实，只有安居了才好乐业呀。

二弟比我早几年开始工作，他的袋子里已经有了一些积蓄。在香港回归后的第二天，他满怀深情地对我说道：“哥，我们一起买房吧！”那时候，在宝安的很好地段，房价每平方米还不到 3000 元，贷款供楼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我们找到了老爸的好友陈叔并与他商量。陈叔在宝安闯荡多年，很有名气。他称赞我们兄弟俩有志向、有作为，并且一口答应帮助我们。他在自家附近即将竣工的雅轩阁预订了两套大约 80 平方米的住房，打算给我们一人一套。陈叔拍着胸脯保证说：“凭借我和开发商像铁一样的关系，打个折扣是没问题的，这房子到年底就能交房了。”这话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温暖，二弟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那眼神令人难以忘怀。依照陈叔的要求，我们交给了他 10 万块钱，用作买房的订金。

那年夏天天气炎热，然而我的内心却格外清爽。身为一名打工青年，我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处了。

秋天已至又逝，却未听闻陈叔提及房子之事。二弟心中开始着急。陈叔在电话中告知，房子仍在建设阶段，他刚与开发商李总通了电话，得知每套房的首付需 10 万块。

老爸老妈在经济上帮不了我们。我们向一些朋友借了些钱，还把家里福宝肚子里的硬币都拿出来了，这样总算又凑够了另外的 10 万元，这钱感觉很沉重。陈叔笑着说，放心吧，一开盘就能买到两套房子。

再过半个月就到 1998 年元旦了。陈叔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小孩刚分到一套福利房，面积 80 多平方米，在雅轩阁附近的红花园 6 楼。如果我们确实急需用，他就把这套房子给我们。这个电话让我们一下子慌了神。福利房私下不能转让，需要经过很多道手续才能转红本。二弟说，把 20 万退给我们吧。陈叔无奈地表示，钱刚投到外地的一个农业项目中了，大概还要半年时间才能回款。这让我们感到很失望，我们委托买房的钱怎么被用于投资了呢？并且陈叔根本就没有帮我们订房。

1998 年 1 月，我们从陈叔那里拿到了红花园住房的钥匙。20 万元在当时相当于一套商品房的价钱。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很知足，因为陈叔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安居的地方。

红花园住房从绿本变为红本并改到我名下，这是在十年后。2013 年，我以一百万元的价格将此房转让。到 2017 年 3 月，这套住房已标价 320 万。

陈叔的农业项目自那之后就没人再提起了。据悉，他实际上并未开展农业项目，而是在做其他生意，并且这个项目也被搁置了。

二

兄弟凑钱再买一套

因距离公司远而卖房再换房

2000 年为世纪之年。彼时，深圳的房地产业依旧较为冷清。在这个时候，二弟到了结婚的年龄。8 月，我们兄弟经过商议，决定红花园的住房由我居住，然后我们一同去贷款购置一套，该套住房归二弟名下。

房产中介洪经理带来消息，称宝城春雅花园 8 楼有一个保留单位。该单位面积 85 平方米，可申请 9 折优惠。折后每平方米 2300 多元，总价约 20 万，且已办理红本。这让我们非常高兴。此为一套新房，只是楼层稍高。

春雅花园规模不算大，一共有四栋。小区的氛围很安静，给人一种挺宜居的感觉。不过，在距离小区大约 300 米的地方有宝安看守所和收容所。站在小区楼顶，还能够看到兵哥哥在围墙上面持枪进行巡逻。

听说此地原先为一个用于枪毙犯人的“打靶场”。有几位在宝城长大的同事讲，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偷偷地过来观看过热闹。

说起鬼，我们是农村出身，其实都挺害怕的。洪经理看到我们一脸疑虑，他很淡定地说：“宝城那么大，以前是墓地的地方还有很多呢！现在这样的人气，鬼早就搬家啦！”在之后的几天里，洪经理的电话就像鸡毛信一样不停地飞来，兄弟，如果再不出手，就没有折扣了，房子也保不住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想想也是，随着乡村的发展，咱们农村老家的房子盖到了原来墓地的旁边。我们决定交付这套房的首期款。经过合计，我们兄弟两人每人每月需支付 1 千多块的月供，银行按揭期限为 15 年。实际上，那个时候购房是能够零首付的。

这套住房在 8 楼，原先它与 7 楼是复式结构。由于复式房的销售情况非常不佳，所以开发商对这一单元进行了重新分隔。

整个家装一共花了 8 万块。

2004 年 7 月的某一天很快就到了。二弟从外面归来。他面带喜庆之色，洋溢着春风般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很富有。他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这里的房子能够卖到 28 万啦！我们已经白住了四年！”原来有个人要买这所房子。二弟经过一番计算，装修花费了 8 万，买房花费了 20 万，这 4 年下来是赚了的。

我为他找到买家而感到高兴。这个地方距离他工作的地方有 30 公里路，他每天上下班很辛苦。他的快乐情绪感染了我。虽然不赚钱，但我们已经使用了 4 年。那天晚上，我们特意加了菜来表示祝贺。

人算往往不如天算，几年后，与春雅花园仅一墙之隔的看守所和收容所被全部拆除，此地相连的一大片区域被划定为宝安中学新校区用地。春雅花园成为距离学校最近的学位房。在短短几年间，这一套住房的价格从 20 多万提升到了现在的 400 多万。

二弟庆幸当年重新购置了一个居住单元。这个单元位于福永福安花园，离他上班的地方不远，是一楼，面积 90 平方米。当时那里有点像烂尾楼，价格仅 19 万。记得我们去看楼时，成群的蚊子迎面扑来，它们个个样子清瘦，非常纯静。

现在，福安花园改名为天域豪庭。小区的规模原本是五栋，如今变成了近二十栋。这套位于一楼的单元，其价值约为 400 万。

三

用房屋抵押向银行贷款

扫下6间商铺

深圳农村城市化进程快速推进，小产权房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坊间传闻，深圳的小产权房或许会合法化。一直以来都认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有有准备的人才能获得成功。我渴望成功，所以在 2005 年的那段时间，总是喜欢跟着几个对购买小产权房很有经验的朋友四处走走。我们的钱不多，但还是希望能有意外的收获。

西乡街道有一个由村里出地并引入资金建成的工业园。建设单位的苏总资金周转出现困难，打算转让临路的 6 间商铺，每间面积 80 多平方米，价格为 26 万元一间。我们商量后认为自己的银两不够多，各买一间就可以，将其用于物业出租，也算是一种长期投资。然而，苏总却坚决不同意拆卖，要么不转让，要么就全部转让，并且要求一次性付款。这就只能寻找外援了。

我想起某单位的老李，他曾表示对这种住房有兴趣。老李是我们圈子里的经济学家，在谈及投资时很有一套。他对这里的投资环境、物业未来以及各种存在的风险进行了反复评估和综合评估。他说，这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二弟对这一物业似乎有着特别的喜爱。他希望能够凑齐足够的人数把这一物业拿下。在那段时间里，他的样子有点像卖房的中介，实际上就是拉丁。看房的人一批来了，接着又一批走了，但是没有人产生购买的意愿。

我们对这几套物业进行了商议。我们认为，虽然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在这样的价格下，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毕竟不是说单车有可能变成摩托吗？通过房屋抵押这种方式，我们向银行申请贷款，然后把这几套住房全部购买了下来。

我们把一间 300 多平方米的大铺位介绍给了好朋友陈兄，它与那几套商铺相邻，陈兄花 95 万元买下了它。建设单位的苏总在建个工业园，钱包快没钱了，他说是忍痛割爱。这话或许是真的。

陈兄算得上是宝安通了。当时他在出差北京。我把这一信息告知他后，他得知我们也买了邻近物业。他看都没看就当天把钱转过来了。他说的话让我到现在都很感动，他说你们都买了，他信你们。其实我们是想以小的力量去博取大的收益。

深圳发展得极为迅速，城区的发展速度犹如乘坐飞船般。这个工业园周边的断头路被打通了，人气随之提升，这里的物业租金收入也较为稳定。陈兄到现在都对我们怀有感激之情。

四

购买3100多平方米的宅基地物业

不料遭遇高利贷威胁而弃购

2007 年深秋转瞬即逝，地点在都之都酒店一楼大堂。二弟告知我约了一位徐老板，这位徐老板有大物业要转让，他让我过去一起商谈。

徐老板坐在我面前，身形有些干瘦。然而，他的头发却梳得十分整齐，想必是抹了摩丝。不过，他的脸就像抹了一层灰似的。他是宝安本地人，听闻曾经风光过一阵子，但他自己都说那已是昨日黄花，如今不如往昔了。我们都习惯叫他老徐。

老徐向我倾诉了许多苦恼。他讲自己在松岗的村里建造了一套住房，有 11 层，面积达 3100 多平方米。如今他已没有钱去购买材料，实在难以继续推进，所以希望能够转让这套物业。他提出的要价是 450 万元。

第二天，我们按照约定来到了松岗街道的 A 村。通往 A 村的路形状弯曲，就像羊的肠子一样。我们花费了一些力气，经历了一番波折，才找到了物业的位置。这幢物业的占地面积是 300 平方米，房间一共有 99 间。据说它是由 2 个宅基地合建而成的，在施工过程中还占用了一点公共用地，在这个村里算是规模比较大的。物业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鱼塘，一楼是临街的铺位。物业的外墙砖已经贴好了，就差一些门没有安装了。物业尚未完工。徐总满脸沮丧地说道，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拖欠了他人的材料钱，所以现在全部停工了。

听着我们说话，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中年人，他姓黄。他说自己是安徽的，老徐叫他老黄。起初，我以为老黄是帮老徐看房子的。之后才得知，老黄是以专门当二房东为生的。

老黄得知我们要买这物业后，就想和我们拉近关系。他满脸愁容地说：“徐总在这物业开始建造的时候，向我借了 20 万元。他答应等物业建成后，把物业交给我出租。现在物业一直没竣工，我都没地方住了，就只能住在这里。”他还一再表明，老徐是因为欠别人的材料费和工钱，工地才停工的。要是有资金的老板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老徐见我似乎毫无反应，他便越说越起劲。他饱含深情地说道：“蓝老板，你究竟有没有钱，这谁能知晓呢？然而，你站在如此庞大的一幢楼前面，大家必然都会称呼你为大老板啦！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这价格简直就是白菜价啊！”物业的要价并不能算贵，当时建造一平方的住房都需要 1100 元，并且还不包含买地的费用。

物业的顶楼格局很讲究，能够当作私家住房。据悉，老徐是想留着自己使用的。站在顶楼之上，能够一览无余，仿佛能看到众多山峰都在脚下。秋风凉爽地吹过，放眼向远处望去，我确实有了一些壮志满怀、精神振奋的感觉。

双方再次商议价格，约定价格为 445 万。前期需先付 200 万，老徐要先付清他人的工钱和材料费。待复工后，再依据工程进度付清余款。最后，老徐主动表示，现在正在办理历史遗留问题住房登记，他这边会配合对方明天前往街道办理登记，将物业转到对方名下。这样对方会更放心。

按照约定，老徐带来了太太陈阿姨。他们与我们签订了物业转让协议，签订过程十分慎重。我们转去 200 万现金后，老徐信誓旦旦地表示，明天就把这钱发给施工队和材料商，过两天就能复工了。

我们家是好几代的农民了。老家农村的大门口上面写着“宏志”两个字，颜色红红艳艳的。这“宏志”二字寄托了祖辈们的万分期望。我们决定把这幢楼命名为“宏志大厦”，也算是在另一个地方光宗耀祖了。在街道办指定的窗口，这幢物业被登记到了二弟的名下。那天夜里，我从梦中笑醒了。

早上 8 点多的时候，过了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有卖水泥的，他们说没收到老徐的钱；有卖钢筋的，也说没收到钱；有卖电梯的，同样说没收到钱；还有负责施工的，也说没收到钱。有的还非常生气地说，如果再不收到钱，就要去拆窗、拆砖。老黄给我打来电话，说如果确定是我们买下，物业一定要交给他继续当二房东。

这让我很吃惊。可能是第一次买小产权房太顺利了，导致我有些大意，就像“大意失荆州”那样。我们赶紧联系老徐，然而他的手机关机了，接着联系他的太太，他太太骂道：“都不知道这死鬼跑到哪里去了！”这使得我们整个中午都坐立不安。

下午，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告知我们，听闻我们购买了老徐的房子。他曾借给我们公司 200 万，当时就表明要建造这个房子。他称如果要买房子，也应该是他们先买。并且如果我们购买，钱也要交给他们。此人是当地一家借贷公司的。在电话那头，他似乎一直怒气未消。他怒气冲冲地说：“要是我拿不到钱，到时候我就叫人拉几车垃圾放到物业的大门口。”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极为凝重的火药味。

五天之后，老徐主动给我打来电话。这五天过得真慢啊！老徐说他去了一趟远地，因为手机不方便接听，所以就关机了。后来我打听到，这个老徐是个花心的人，在外地有一个女朋友，这几天去玩乐了。听了我们的话，他看上去很无辜。他说，哪里欠那些人那么多钱呢？当我询问他为何不把钱给那些工人和材料商时，他便沉默了。我们觉得这房子不能再购买了，然而老徐称，他已经拿了一部分钱还给了别人，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退还给我们了。

过了一个星期后，老徐给我打了电话并约我见面。他说如果我们不想购买了，他就会去寻找其他的买主。

有一个潮州老板接了盘，据了解他在当地兴办了规模不小的实业。老徐表示，对方答应给我这边退回 230 万，这让我非常高兴。

一朝被蛇咬后，十年都怕井绳。我和二弟，一人在银行负责收钱入帐，一人蹲在街道历史遗留办与对方办理过户。这边电话告知钱已到帐，那边就同意改名。接盘的潮州老板姓许，他戴着墨镜，那天开着大奔过来，车上还坐着几个穿着整齐的年轻小伙子。一手交钱，一手签字，那种感觉有点像警匪片里坏人进行毒品交易的样子。

许老板似乎并不惧怕他人在他的门口倒垃圾。他神态颇为得意地对我说，这房子是属于许家的了，任何人都别想对它有什么动作。

10 年过去了。我遇到了二房东老黄。他依然在那里做着二房东的工作。他表示，物业现在一直都在正常出租房屋，没有任何人过来捣乱。

这幢物业现在值2000多万了。

五

为了学位房

卖掉老物业再次成房奴

住在小高层，过年回家时最怕带太多家乡特产。楼上楼下爬了几回，感觉就像从鬼门关走了几遭。

我们都希望改善居住环境。因为小孩出生并长大，原来居住的地方显得小了些。至少需要住上电梯房。这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梦想。

2013 年，老城区有两个物业即将开盘。由于学位的因素，我们舍弃了被大家认可的中尚花园，而选择了观感稍差的达达花园一套 100 多平方米的房子。当时，中尚花园的开盘均价尚未确定。我在达达花园一期售楼处缴纳了 10 万块诚意金，心想，无论如何，这里大概 2 万一平方米就能买到。开盘那天，房价让我感到非常惊讶。所卖出的单元的价格竟然是每平方米元。我当场就生气地退回了诚意金。

一个月时间悄然流逝。在这一天，我接到了来自达达花园售楼小姐打来的电话。我向她询问房价是多少。她面带微笑地说：“快来吧，不会让你失望的哦！这次他们开始售卖另一栋楼，价格是每平方米 2 万。”我挑选了自己心仪的楼层。当电话通知太太过来签名时，她看上去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仿佛觉得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我们将百花园的老物业出售了。用那 100 万的房款当作这套住房的首期。接着便走上了新的房奴之路。

这一片区的房价呈现出节节攀升的态势。原先开盘时的单价，在后续却变成了较低的价格，并且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如今这个物业的房价达到了每平方米 6 万多块。

二弟为了让小孩能读到满意的学校，于是一家决定从福永搬回到宝城。

2013 年 6 月。他们将目光投向老物业金旋花园的一个单元。这是一套被拍卖的房子，缘由是业主拖欠银行贷款，银行强制拍卖了他抵押的物业。二弟让父亲过去看看并作参考。父亲不想去了。父亲表示，当初这个小区房价为 4 千块时，自己就陪他们去过了，其他楼盘也看过很多次，他是买不成了！老父亲似乎对二弟在宝城买房已不再抱有信心。在过去的 10 多年时间里，他看过的物业数量应该有 20 多套。

拍卖会的那天，我陪伴着二弟前往。有一套面积为 128 平方米的物业。起拍价是 350 万元。一共五人缴纳了压金。

刚坐下时，旁边有一个人悄悄地对我们说，你们几个都不要举牌了。并且他表示，他那边会给你们每人 1 万块。

这种情况我们未曾经历过，二弟内心也有了些动摇。不过在最后关头，他成功抵住了诱惑，随口说道：“那我给你们每人 1 万吧。”那边其中一人接着说：“每人 2 万。”此时二弟没有给出任何表态。

开始起拍了。实际上，真正有心买房的仅有两人，其余几个或许只是想着报个名来分点钱。每次举牌加价 1 万，房价从 350 万逐步拍到了 372 万。二弟跟我讲，如果他们再举牌，就不跟了。这套住房最终以 372 万成交。加上交易税等费用，一共花费了 400 万。这与当时这个片区的物业价格相差不大。

水涨船高，房价持续上升。到 2016 年底，这套住房据说价值 800 多万了。二弟最终买到了城区的房子，父亲非常开心，说终于完成了一次购房。

六

“深圳普通家庭的生存史，

其实就是买房史、租房史”

人们都说深圳普通家庭的经历，其实就是关于买房和租房的历史。这话看起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的小弟弟入职成为了公务员，工作时间不算长。他买不起每平方米几万块的住房。我们都很庆幸他在 2014 年果断决定，在城区以每平方米 8 千块的价格购买了一套村里建的统建楼。那套统建楼没有房产证，但是环境挺好。到现在，这一片区的统建楼价格大概每平方米 2 万了。

一位姓李的同学曾与我一同打算购买达达花园的住房。他父亲认为房价可能会下跌，所以他最终没买成。在达达花园二期开盘时，他下定决心，即便每平方米 4 万块也会出手。开盘那天，听闻他和太太是半夜去排队的，但因申购的人多而房源少，还是未能抽中，无法选房，到现在都还十分后悔。

有个表弟姓林，他听信了接踵而至的关于大亚湾将要划进大深圳的各种传闻。2007 年，他跑到了惠州，以每平方米 3000 多元的单价买下了一套住房。如今他仍在宝安工作生活，总是念叨着当时要是在深圳出手就好了。他在惠州的那套住房到现在也没有装修入住，听说房价已经涨了每平方米 2000 元。

2008 年，有几个老乡一起结团购买了沙井万丰的农民房。之后，那处物业被认定为存在严重违建情况，并且一直到现在都处于查封状态。如今，8 年的时间已经过去，这几个老乡仍然在附近的出租屋中生活着。

表哥阿炳较为幸运。在 2009 年，他搭上了经济适用房的末班车。他以 5000 多元一平方米的价格，分配到了罗湖的一套保障房。如今，这套住房已转为红本，价格已是 5 万多一平方米。

表妹阿兰在 2009 年于南山区卖掉了一套住房。她原本想等房价跌下来之后再购买住房。然而，到现在为止，她再也无法买回到条件差不多的住房了。

中山的房价从 2015 年起快速拉升，那边传来骂声，说狼来了，是深圳人把房价拉起来了，可工资却没见涨。

回家过年时，有朋友听闻深圳的房价后，表现出惊叹的神情。实际上，我仅有这么一套拥有房产证且真正用于居住的住房，目前还在供着款呢！对于一个普通市民而言，每平方米的房价到底是多少钱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倘若我们将其卖掉，那又该住到哪里去呢？炒房确实创造了一个个令人瞩目的传奇，有位朋友，当初投入 50 万进入楼市，经过多次反复炒作，资产增长了几十倍，已然变成了 3000 万。

买房的故事在这个城市每天都在火热地再次上演。国家以及省市实施的限购限贷政策，还有再次进行的限购限贷政策，似乎都无法影响大家对于购房的热情。

2017 年 3 月，我家楼下有一家房屋中介机构。这家机构由于经营不善，最终关门了。

有一家房屋中介机构租用了相同的门面。前些天，它开始营业了。在晚上 11 点多的时候，我路过此地，里面仍然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