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辆电动车,接着在其后座放上一个大箱子,然后在前面的把手上安装一个手机支架,待在平台上成功完成注册之后,你便能够接外卖订单了。因为入职门槛较低,四年前,山西太原的郝晓宇成为了一名兼职的外卖骑手。
没事的时候,下班就来送几单,为了挣点外快。因为比在工厂“拧螺丝”挣得多,干了两年多兼职后,郝晓宇成为了全职外卖骑手。和郝晓宇一样,门槛低、工作相对自由、收入较为可观,这些是相当一部分人最初选择成为外卖骑手的朴素理由。
时过境迁,如今郝晓宇从工厂来到了“街道”。然而,他却想要逃离这个行业。他说:“今年能明显感觉到订单量少了很多,而且周围干外卖的人越来越多了。”4 月 22 日,郝晓宇在接受《中国物流与采购》杂志记者采访时,无奈地表达了自己正在考虑转行的想法。
为什么进入外卖行业?
沙利文报告统计显示,2023 年我国即配行业的订单规模约为 408.8 亿单。此规模同比增长了 22.8%。预计到 2028 年,市场规模将会达到 813.1 亿单。在未来 5 年里,将保持年均 14.7%的两位数增长。
目前主流的即时配送订单来自餐饮行业,不过正在快速向生鲜、3C、医药、家电、非标服务等更丰富多元的场景扩充。以美团为例,在去年七夕的时候,美团跑腿在一天内完成了 200 万笔鲜花订单。从品类方面来看,美妆个护、电器、消费电子等产品的线上化率超过了 50%,然而即时零售的线下渗透率仅仅为 1%,依然存在着巨大的提升空间。在线零售业态进入了“万物到家”时代,即时配送的需求场景在不断地变得更加多元化,这种多元化推动了即时配送市场规模的快速扩张和持续增长,是其重要动力。
郭壮壮在北京当了 5 年外卖骑手,他不关注那些数据,也不了解行业发展的趋势。他当初选择送外卖,是因为送外卖挣钱多。今年 1 月,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发布的《2023 中国蓝领群体就业研究报告》表明,2023 年蓝领群体平均月薪为 6043 元,其中外卖员的平均月薪能达到 6803 元,仅比月嫂和货车司机低,排在第三位。
郭壮壮向《中国物流与采购》杂志记者透露,每年存在两个旺季。一个是夏天最为炎热的时候,另一个是冬天最为寒冷的那几个月。并且每天的早、中、晚饭点时段属于高峰期,在此期间订单会比较多,而在这个时候所挣的钱也会更多。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有许多外卖骑手会在早餐店外面等候平台派单,也会自己去抢单。郭壮壮解释说:“通常那些上班的白领会提前预约早餐,在他们九点上班的时候,早点刚好能够送到他们手中。这个时段的单就会比较多一些。”
“4768 呢?”“4768 你在吗?”“3489 人在不在呀?”在北京的各大写字楼下面,每逢每个工作日的中午 12 点左右,都能听到这样的呼喊声。外卖骑手提着外卖,目光紧盯着写字楼的大门,心里焦急地等待着。订单成功交付后,他们立刻骑上电动车快速离去,赶往下一个地点。
在送外卖期间,郭壮壮积累了一些经验。这些经验有助于提升他的收入。其一,要看配送数据。“平台派单依据数据,数据好的订单多,数据不好的订单少。”郭壮壮称,他所说的数据指外卖员的配送数据,包含平均送达时间、好评率、活跃度、地理位置等。上下班时间固定,好评多且准时率高,就表明外卖员的数据较好,这样就会分到更多订单。倘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配送数据就不会好,所派的单也会减少。其二,送外卖时,要在离商家近的地方等候。当离商家比较近时,平台会优先将这个地方的单派给你。在天气情况恶劣的时候,单子价格会比较高。他补充说道。
郝晓宇和全职的郭壮壮不一样,他是从兼职外卖员开始做起的。四年前,他白天在电子厂工作,到了晚上就去跑外卖。他在电子厂每个月能拿到 5000 元工资,晚上 6 点开始跑外卖,每天能有一百元到二百元左右的收入,那个时候他的收入能达到 7000 元到 8000 元,在太原算是比较不错的收入了。
此外,很多人将送外卖当作自己职业生涯的一个过渡阶段。2020 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参与并实施了全国外卖骑手职业群体的问卷调查。调查结果表明,与未来一年的工作规划相比,在外卖骑手五年后的工作规划问题上,选择“继续从事当前工作”的骑手所占比例有所下降,从 70.7%降低到 51.7%。
大多数人选择送外卖的一个理由是上班时间较为自由。饿了么外卖骑手郝林说,与送快递等工作相比,送外卖更自由,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完全靠自律,他个人比较倾向于自由。外卖骑手彭军也提到,这个行业没什么人管束,肯定比在工厂上班更舒服。
缩水的配送费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近期发布的《即时零售行业发展报告》表明,到 2026 年,即时配送规模有望达到万亿元。并且,蓬勃发展的即时配送市场赛道吸引了互联网大厂投身其中。
去年 3 月,淘宝网发布通知,显示要新增《淘宝网“小时达”服务规范》;同年 11 月,快手进入即时配送领域,平台上的本地生活/团购订单可支持部分肯德基和海底捞商品外卖/外送,个别小商家有员工进行配送;今年,东方甄选的“小时达”业务正式开始运营。
美团发布的数据显示,随之而来的是骑手规模在不断膨胀。2020 年到 2022 年期间,美团的骑手人数从 470 万增长到了 624 万,增幅为 32.8%。并且,目前外卖员的数量仍在持续增加。
郝晓宇向记者透露,今年有越来越多的人新加入到外卖小哥的队伍中。这使得整个外卖行业出现了僧多粥少的状况。他说,前几年这个行业的收入还算不错,并且是能快速赚到钱的,就像今天跑了几单,明天就能立刻拿到钱一样,所以大家都纷纷来送外卖了。
一些年轻人毕业后刚踏入社会,若想创业需资金,便先去送几年外卖积攒些钱。另有一些未找到合适工作的中年人,因学历偏低,可选择的行业较为有限,而外卖相较于其他行业来说,算是比较不错的选择。谈及外卖行业人员为何越来越多这一现象时,郭壮壮持有这样的看法。
去年一天的订单能达到 40 多单,而现在能有 20 单就已经很不错了。并且每单的提成也变少了,原先每公里是 2 元,现在下降到 1 元多一点。太原市的外卖小哥刘飞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当天出门 3 个小时,仅仅抢到了 2 单,这 3 个小时当中还包含了午高峰时段。现在订单很难抢到。外卖平台会把单子优先派给平台团队,比如乐跑骑手等。这些单子会先派给团队内的人,之后才会派给众包的骑手。
彭军感觉,疫情放开之后,人变得越来越多了。2022 年,他从家具行业离职,投身外卖行业成为一名外卖骑手。现在的人数呈翻倍增长态势,以前这片有 100 多个骑手,现在有三、四百个骑手。这就相当于以前 100 元由两个人分,现在要五个人分。他补充道。
一些有主业的人会为增加收入而兼职送外卖。专送有较多规则,必须穿工服、戴头盔,上下班时间固定,还有各种考核。而在众包模式下,外卖员只要有手机且会骑电动车就能做,门槛低,比较自由,没有考核等限制条件。郭壮壮进行了介绍。
天津的赵先生在工作之余选择了兼职送外卖,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他说:“人越来越多了,而订单就那么多。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单就变少了。原来一晚上能挣一百多块钱,现在只能挣几十块钱了。”因为平台算法在不断调整,并且涌入外卖行业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不仅分到的订单数少了,外卖的配送费也比以前降低了不少。郝林说:“你瞧我如今这个单量有三十多单呢。要是放在过年那会儿,能挣到四五百呢。可现在呀,只能挣两百多啦。”
郝晓宇现今每月的收入处于 4000 元到 5000 元左右的范围。和旺季相比,他的收入几乎减少了一半。郝晓宇并非太原的本地人,家中还有孩子,无论是租房还是买房,对他来说都是不小的压力。我现在仅仅跑一个平台的外卖订单,要是同时开启两个平台,就会出现两个平台派单方向完全相反,根本无法进行配送。郝晓宇告知记者,为补贴家用,他会利用上下午的时间去接同城货运的订单。这些订单包括装修材料、文件等,用电动车就能接单。每单的提成较高,但单量很少,所以只能作为一个很少的补充。
以前能分到较多订单的高峰期,如今能分到的订单数也在下降。去年 4 月份,曾在汉堡王工作的李敏选择成为一名外卖员,每天工作约 10 个小时。李敏望着远处等候的骑手说道:“你瞧,现在正是饭点,好多骑手都在这儿等着呢!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高峰期,单子会比较多,可现在我还没接到单。”
以前下雨天单价会高一些。现在,雨天的派送费逐渐降低了。前几天下雨时,单价仅为六七块钱。那时,你不跑会有别人跑,因为平台运力充足,所以配送费不会高。赵先生讲述道。
现在外卖员一个月能拿到上万元很轻松,并且跑外卖的时间很自由。有人在与外卖员相关的新闻下发表了这样的评论,结果引起了很多人的反驳。郭壮壮觉得,能够拿到一万多元工资的只是少数的“精英”,大部分人最多也就八九千元。而彭军每天工作 12 个小时,早上八九点出门,晚上七八点才收工。他说以前能够挣到一万,然而现在做不到了。原因是单价降低了,最多也就只能挣个八九千。
《北京人口蓝皮书:北京人口发展研究报告(2022)》表明,在全国外卖骑手职业群体中,有超过六成的外卖骑手月收入处于 4000 元至 7999 元这个范围,而月收入 8000 元及以上的高收入群体所占比例仅仅为 7%。
有人入场,也有人离场
最近,周芳从事印刷行业,她加入了送外卖的行列。在业余时间,她选择兼职送外卖以增加收入,目前每天能挣一两百块钱。周芳说:“刚开始送外卖,还处于探索阶段。听别人说现在是淡季,我先干两个月看看,慢慢积累经验。”
现在仍有不少人进入外卖行业,然而外卖行业存在一些不能被忽视的问题。很多外卖员没有五险一金,他们的权益无法得到保障。彭军提到:“当下我们与平台属于合作关系,平台不会为我们承担五险一金。”
但也休息了半个月才不疼。刘飞向记者表示,外卖小哥属于高危职业。他身边有许多小哥都曾遭遇过剐蹭的情况,也有不少小哥经历过车祸。
我今年 42 岁,身上肩负着养家的重任。之前三个月我在家休息,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收入,也不存在误工费之类的。然而,孩子上学等方面都需要用钱。如今,外卖行业越来越难做了。对比之前每月能有 8000 元左右的收入,今年估计得从早忙到晚才能挣到 4000 元左右。正因如此,我现在想要换个工作。刘飞说,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转行是肯定会发生的。然而,对于未来究竟要做什么,他还没有进行过思考和规划。
送外卖的收入变得越来越低,这让郝晓宇觉得再把送外卖当作全职是不现实的了。他此前有在电子厂工作的经历,所以今年打算去厂里找找工作,同时把送外卖当作兼职来做。多劳多得以及时间自由的特点吸引着人们加入送外卖的行列,然而也有人不想仅仅停留在这个行业,而是想要跳出这个行业。我是一个年轻人,我认为送外卖只是一个过渡阶段,是暂时的。通过送外卖积攒一些资金,接着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总不能一辈子都送外卖吧?在外卖行业工作了 5 年之后,身为 90 后的郭壮壮已经离开了外卖行业,和朋友一起创业,目前在旅游业从事旅客出行接待服务。
目前,外卖骑手的收入水平还算可以。然而,他们的福利保险覆盖率较低,交通安全风险较高,权益保障方面也较为薄弱,这些问题正日益受到各方的关注。有分析指出,这需要各方齐心协力,一方面要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另一方面要健全社会保障机制,同时还要建立职业规范和标准,并且构建安全的配送环境,共同推动外卖骑手职业实现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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