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提起伯特兰·罗素（1872—1970），会想到一系列与他相关且名副其实的学术头衔与称谓，比如他是英国的哲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历史学家，还是政治活动家以及世界和平运动的推动者；人们提起伯特兰·罗素，会想到一长串他撰写的学术专著和大众作品，这些作品思想深刻且涉猎广泛，除了在数学、哲学和历史方面有名著外，他还创作了许多关于政治、经济、宗教、婚姻家庭、教育、道德伦理和人生意义方面的作品，以及三卷本回忆录；人们提起伯特兰·罗素，会想到 1950 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尽管他没有一本小说或诗集，但因其在作品和社会活动中所折射出的人道主义和理想主义之光，他荣获了此奖。罗素的著作及其读者群体在二十世纪的西方知识界很有影响力，虽然没有准确的统计数据，但应该是处于前列的。并且他参与倡导了一系列重大的社会政治事件，这无疑让他成为了二十世纪西方最著名、最有影响的学者之一。

罗素在漫长且精彩的人生岁月里，他的性格特点以及自身经历的许多重要社会事件，有的五彩斑斓且神奇迷人，有的则让人迷惑不解且感到不可思议。本文无意对罗素的生平和思想做全面介绍，仅想对罗素人生中的几个重要方面进行分析和研究，进而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解释。这几个重要方面包含：罗素的感情和婚姻生活；他所著的《西方哲学史》；他在世界上的知名度。

首先我想谈谈罗素的感情婚姻生活。

罗素四岁时双亲离世，六岁时祖父离世。在 1890 年进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之前，主要是由祖母抚养长大的。他接受的是由各类专门家庭教师任教的私人教育。他的祖母在道德方面要求严格，在精神上毫无畏惧，曾把“不可随众行恶”赠予罗素。他的祖母为了更好地培养罗素的人品，在行为规范方面为罗素定下了很多规矩；在学习安排上也为他做了诸多安排；在个人卫生习惯上给予了特定要求；在家庭祷告等方面也定下了相应准则。尽管如此，其祖母对罗素的这种贵族式定向培养，并没有让罗素成为一个虔诚的清教徒，相反，在性格上，罗素却坚定地走上了一条蔑视各种权威且反对它们的叛逆之路。罗素在道德方面的叛逆主要体现在他对性关系和婚姻的看法上。1929 年出版的《道德与婚姻》这本书里，罗素提倡试婚以及离婚手续从简，对婚外性行为和同性恋持宽容的态度，还拒绝将邪恶与性快乐划等号等。罗素的这种性道德观念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是非常出格的，违背了大众的普遍观念，因此招致了很多人的强烈反对，尤其是宗教界人士。这种性道德观饱受争议，1940 年，罗素被剥夺了在纽约市立学院任教的资格。当时，对于没有固定收入的罗素而言，这个教授职位极具诱惑力。1949 年，《道德与婚姻》在美国出版并发行，书名被改为《婚姻革命》。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欧美爆发了一场性革命，罗素无疑是这场革命的发起者之一。

罗素一生历经四段婚姻。他的前三段婚姻破裂，皆因他用情不专。在其感情婚姻生活中，罗素的性道德观体现为滥情、杯水主义与纵欲主义。尽管存在世俗的婚姻框架，然而他依然风流成性，激情四溢，四处拈花惹草，疯狂地追求异性，故而在婚姻关系之外，他与许多其他女性有染。在感情婚姻生活方面，罗素致力于追求性的狂喜与快感（即感官刺激和肉体享受），而道德伦理的约束以及两性关系的其他美感则显得苍白无力。在面对婚姻这一问题时，罗素不像萨特那般坦诚、真实且自然。萨特秉持“存在先于本质”的观点，着重强调人的自主选择和绝对自由。在他的观念里，婚姻属于一种世俗的制度安排，这种安排会对人的私生活领域进行干涉。正因如此，他干脆决定不结婚，他的感情生活十分混乱且不堪。然而，罗素的情况与他不同，罗素处于婚姻和偷情的状态之间：一方面，他想要享受婚姻所带来的好处，像妻子在感情上给予陪伴、在家务方面进行承担，以及在他著述活动中提供帮助；另一方面，他又对婚姻不忠诚，不愿意承担婚姻的道德责任。罗素在处理婚姻危机时态度直率。然而，这种直率里包含着诸多傲慢、冷酷以及自私的成分。这些成分在他与第一任夫人艾丽斯的分手过程中体现得最为显著。

谈论罗素的感情婚姻生活，我并非想用阴暗的心理去刺探名人的私生活，也并非期望从中挖掘出有娱乐价值的史料。罗素一生出版了七十多本书，还撰写了上百篇论文和演讲稿，他这样突出的学术成就或许与他丰富多彩的感情婚姻生活有着很大的关联。弗洛伊德认为，“美”是在性冲动里扎根的，人类的所有审美活动都是因性冲动而产生的，并且能从其中得到“美的享受”。罗素对性关系有着狂热的追求，即便在很多情形下这种追求是不道德的，然而它却激发了罗素的创作冲动和灵感，让他一生精力满满，思维十分活跃，心态一直年轻，才思如同泉水般不断涌出。罗素的婚姻家庭生活对他在学术方面取得成功也起到了极大的帮助作用。罗素与他的老师怀特海共同创作的《数学原理》确立了罗素的学术地位。这部著作的写作历经了长达十年的时间。在这期间，罗素全身心地投入，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十分辛苦。而他的第一任夫人艾丽斯则勤劳地操持家务，悉心地给予照顾。她在这部巨著的完成过程中功劳极大。尽管当时罗素已经不再爱艾丽斯了。在罗素另一部重要作品《西方哲学史》的创作期间，第三任夫人皮特在对研究资料的搜集以及整理上付出了诸多努力。接下来我将谈及这本书。

《西方哲学史》在西方知识界造成了广泛的影响，在商业上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一点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在严谨且正统的哲学史家眼中，这本书属于旁门左道或者奇端异类。它没有将重点放在对哲学家思想体系的全面掌控和客观叙述上，而是对哲学家的个人生平以及与之相关的政治事件和社会环境投入了大量的笔墨。此书是罗素后期获得国际声誉的一个重要因素，同时也是他 1950 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理由之一。此书一版再版所产生的版税，成为罗素生前最后二十多年里的一项稳定收入。

在《西方哲学史》的美国版序言里，罗素觉得“哲学是社会生活与政治生活的一部分，它并非卓越个人做出的孤立思考，而是曾有各种体系盛行过的各种社会性格的产物与成因”。在绪论中，罗素将哲学理解为“一种介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事物”。罗素对哲学的这种宽泛界定，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就好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一样。这使得他在创作《西方哲学史》时，与传统哲学史的写作规范有了很大的偏离。一种解释是：在制定《西方哲学史》初始写作大纲时，罗素或许有宏大的抱负，想要对从古希腊到他那个时代的重要哲学家的思想进行梳理与阐释。然而，或许因为学术资料以及自身研究范围存在局限，他无法按照此思路继续推进。所以，他将研究视角拓展到了哲学家的哲学思想之外的诸多方面，像哲学家的社会背景，以及哲学家所处时代的政治、文化、宗教情况等。正因如此，《西方哲学史》被赋予了另一个更长的全名，也就是《西方哲学史及其与从古代到现代的政治、社会情况的联系》。《西方哲学史》里讨论的重要哲学家数量达四五十位之多。罗素除了对莱布尼兹做过专门研究外，对其他哲学家都未进行专门研究。因此，在评述其他哲学家的哲学观点以及相关重大事件时，他对历史文献的选择和解释具有很大的主观随意性。他对于有一定研究或者历史资料翔实的哲学家，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能够专辟几章来详细阐述；而对于研究不多或者与他哲学兴趣相差甚远的哲学家，主要是感情派或意志派的哲学家，比如康德、黑格尔和本格森，基本上只用一章来介绍。罗素还将那些他认为对当时哲学思潮产生了深刻影响的非哲学家，例如卢梭和拜伦，也纳入其中。这些都与他对哲学的宽泛理解相关。

《西方哲学史》的写作方法存在非正统性。读完罗素对一个哲学家的评述之后，人们难以明晰这个哲学家思想体系的精髓以及其嬗变的前后过程。正因如此，这种方法遭到了哲学界的批评。然而，这种“非正统”无法遮蔽此书的独特构思之处，也不会对此书在哲学史领域中应有的地位产生影响。罗素作为一个哲学家，主张对历史的评价需站在同情的立场。他曾说，在研究一个哲学家时，正确的态度既非尊崇也非蔑视，而是首先要有一种假设的同情，要等到可能知晓在他的理论里大概有哪些东西是可以相信的为止……并且，在解释其他哲学家时，他态度严谨，力求真实且眼光独到。本书吸引人之处还在于其语言风格。面对抽象深奥的哲学问题，罗素未用“概念套概念”的传统阐释模式，而是运用文学化处理方式。其叙述娓娓道来，能将深奥问题讲得浅显易懂，还旁征博引，机智敏锐，文笔既优美华丽，又生动幽默，不失为一部通俗的哲学史读物。

想到《西方哲学史》的写作与成书历程，脑海中便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大部分同龄人在享受恬静安逸的退休生活时，一位七十岁的老人在书房的一角不停歇地努力着，坚持笔耕不辍；这位老人不像他的同胞邱吉尔那般幸运，无法雇用几个漂亮女秘书帮他打字，所以撰写八十万字的巨著，既是一场快乐的智力探索，也是一项繁重艰辛的体力劳动；这位老人如同大雪中的青松般坚韧不拔，像海明威笔下的“老渔民”那样意志顽强，他完成了这部巨著，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个人就是英国勋爵伯特兰·罗素。

最后我想讨论一下罗素的世界知名度。

罗素在数学和哲学方面具有超人的天赋与悟性，刚过三十岁就获得了三一学院研究员职位，从而有了一些名气。之后，罗素的名气不断增大，不但在全球范围内享有声誉，而且一直保持着，这种情况在世界文化发展史中是比较少见的，所以有必要对其进行一番分析探讨。罗素的国际声誉和影响主要源自三个方面。其一，他在数学和哲学领域的卓越研究，为其早期赢得了声名。其二，1950 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使得他后期的国际知名度有了大幅提升。其三，1950 年之后，他一系列维护世界和平的重大行动，让他的国际知名度达到了顶峰。

罗素在数学和哲学领域的建树主要体现在他的几个知名思想上。其一为逻辑原子主义；其二是罗素悖论；其三是类型论；其四是摹状词理论。这些研究成果大多是在 1916 年 7 月罗素被三一学院免去教职之前得以完成的。它们出现在罗素这一时期的一系列著名论文以及著作当中，像《论指称》这篇论文以及《莱布尼茨的哲学》《数学原理》等书籍。莱布尼茨认为，人类的大量推理能够被归并为某类运算。复杂的观念可以凭借模拟算术运算，从简单的观念中推导出来。并且这种运算能够解决看法方面的差异。罗素的哲学研究，深受莱布尼茨的单子论、符号思维以及形式逻辑等思想的影响。逻辑原子主义持这样的观点：在人类的认识范畴中，世界和事物呈现出逻辑性，是由一个个逻辑命题所组成的。这些逻辑命题又是由一些最为基本的命题构建而成的，这便是“原子”命题。与之相对应的是原子事实，它们分别构成了复杂命题以及复杂事实的基础。罗素悖论被通俗化成了“理发师悖论”。它揭示了“理发师该不该给自己理发”这样一种两难的情况。本质上，它发现了集合论中的一个悖论。此悖论承认无穷集合，也承认无穷基数，这大大削弱了数学的确定性，进而导致了第三次数学危机。罗素的类型论是罗素本人为解决罗素悖论所做的一种尝试。不过，由于它借助了过多的设定，且这些设定的有效性并未得到严格的数学证明，所以类型论被认为是不成功的。罗素的摹状词理论在哲学意义上能够很好地解析专名词与摹状词的特性和区别，正因如此，同时代的哲学家同仁摩尔认为“摹状词理论是很新颖的”。这是罗素在哲学上最大的发现，比他后来所说的一切都更重要”。

在人类知识发展的历程里，能够在哲学领域有建树的天才人物并不多，能够在数学领域有建树的天才人物也不多，而同时在这两个领域都有建树的天才人物更是如同晨星般稀少。我们会想到笛卡尔，他是西方近代哲学的奠基人之一，同时还是解析几何的创始人；我们会想到莱布尼茨，他是十七世纪最伟大的理性主义哲学家之一，与牛顿几乎同时各自独立创建了微积分，并且他创设的微积分符号比牛顿的符号好很多；当然，罗素也是这样一位天才人物。罗素的哲学内容丰富，然而形式相对粗糙。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那些“纯粹的”哲学家们，像维特根斯坦、胡塞尔以及杜威等。和他们相比，罗素的哲学并未构建出完整的思想体系，然而他却被视作分析哲学的创立者之一。罗素在 1916 年之前于三一学院进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哲学领域，并且成果显著，为他早期那显赫的名声奠定了基础。三一学院解除他的教职后，他虽未在其他大学任教和进行专门哲学研究，但 1920 年他被邀请出访俄国和中国。他作为著名哲学家，被邀请在哈佛、普林斯顿等著名学府以及世界其他地方讲学。他作为著名哲学家，涉猎教育、宗教、婚姻、经济等方面的书籍得以顺利出版，这些书多为糊口而写，没太多哲学价值。

罗素在 1950 年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无疑使他的国际知名度得到了很大提升。不过，这一事件让很多诺贝尔奖分析评论家感到非常意外。按照诺贝尔的遗嘱，诺贝尔文学奖应当授予“在文学领域创作出具有理想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自 1901 年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通常是有成就且有影响的文学大家，像小说家或者诗人。然而，罗素不能被算作一个文学家，在他众多的作品里，没有一本可以称得上是纯文学作品。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的授奖词提到了《西方哲学史》在罗素获奖中具有重要作用。有人认为《西方哲学史》展现出的简洁明快以及机智敏锐的华丽文笔，让它更像是一部文学作品，所以这是罗素获奖的主要原因。倘若按照这样的推理来看，我认为很多著名学者都有资格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仔细阅读授奖词后，我们能发现罗素荣获此奖的原因主要在于他在作品以及社会活动中持续地追求人道主义、理想主义、言论自由和思想解放，并且被认为将诺贝尔先生的思想发扬光大了。实际上，这种授奖理由与诺贝尔文学奖的设立宗旨存在很大差异，并不相符。当然，罗素并非是以哲学家身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唯一名人。1927 年在他获奖之前，法国的柏格森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他是一位极为纯粹、当时声名远扬的哲学家。1964 年在他获奖之后，萨特也被授予了文学奖，然而由于意识形态和政治倾向等方面的原因，他没有接受这个奖项。萨特创作了很多在当时很有影响的小说和戏剧作品，不过他主要是以存在主义的哲学大师而闻名于世的，他的文学创作是对其哲学思想的阐释与演绎。罗素为何会荣获 1950 年的诺贝尔文学奖？1944 年，罗素与三一学院的关系得到了改善，他重新接受了三一学院的聘请。1945 年，《西方哲学史》出版了，其影响广泛，获得了众多好评。1949 年，他被选为英国科学院荣誉院士。1950 年，他获得了“大不列颠帝国荣誉勋章”。同时，他对苏联式共产主义持续进行谴责，这种行为非常迎合西方世界的冷战思维。这些因素综合起来，使罗素在当时的欧洲知识界非常耀眼且声名显赫。正因如此，诺贝尔评奖委员会认为应该是给罗素颁发一项奖项的时候了，最后他们于 1950 年决定授予其文学奖。如果诺贝尔评奖委员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某一年授予了罗素诺贝尔和平奖，那么我认为这比 1950 年授予他文学奖自然得多，也合理得多。因为反战维和的努力贯穿了罗素的一生。接下来我们要论述一下罗素在反战维和方面的活动。

罗素出身于贵族阶层，身上散发着高贵、优雅以及傲慢的气质。然而，他却拥有一颗热诚且柔软的赤子之心。他对那些威胁人类文明的各种痛苦和灾难，像是孤独、贫穷、暴力、战争以及核武器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等，都充满了无限的同情和深刻的忧虑。罗素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学者，但他并未将自己禁锢在象牙塔中，而是成为了一个积极践行社会活动的人。他执着于自己的政治理念和人道主义理想，并且总是将这些理念付诸行动，不遗余力地去实现它们。罗素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也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斗士。他一生都反对暴力，反对战争，反对核威慑，这是贯穿他一生的一条主线。这也是他国际声誉和影响巨大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也是我认为应该授予他诺贝尔和平奖的主要依据。对于他在这方面的活动，我想举几个例子来加以说明。1914 年至 1918 年期间，因为有旗帜鲜明的反战宣传以及抗议活动，罗素不但丢掉了三一学院的教职，还被判处六个月的牢狱刑罚。1955 年，罗素与知名科学家爱因斯坦一同发表了《爱因斯坦 - 罗素宣言》，并且得到了世界各国许多知名科学家的签名支持，从而唤醒了人们对原子武器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的重视。1970 年一月底，罗素发表了一份声明，对以色列袭击埃及和巴勒斯坦难民营进行了谴责。两天之后，他便离世了。从这可以看出，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刻，罗素依然在为世界和平事业而奔波、呼喊。

罗素一生精力充沛，著述丰富，情感奔放不羁，声誉长久不衰。作为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化名人，罗素的个性存在矛盾之处：他身为勋爵，却对大众的苦难怀有同情；他对人类充满同情，却对那些与他有感情关系的很多女性表现得很冷漠。本文不会诋毁罗素的私人生活，也不会贬低他作为文化名人的巨大贡献。本文只是想对罗素一生中几个重要且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方面进行解读。在他的《自传》序言里，罗素概括了驱使他一生的三种力量。他称：“有三种单纯且极其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一种是对爱的渴望，一种是对知识的追求，还有一种是对人类苦难的痛彻心扉的怜悯。””这种概括是恰当和客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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