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生主动投案后，能够将自己的问题如实进行交代。同时，他还主动上交了全部的违纪违法所得。依据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对刘川生可以给予从轻或者减轻处理。2021 年底，主动投案的刘川生被开除党籍，并且按照六级职员的标准调整了退休待遇。

党的十九大之后，在惩治腐败所产生的震慑作用下，以及在党的政策的感召之下，有 4.2 万人主动去寻找党组织以及纪检监察机关并投案。然而，仍然存在一些人，他们在表面上声称相信组织、依靠组织、配合组织，可在暗地里却与组织耍心机、绕着走、隐藏起来、进行截留。那么，以主动投案为名义，却实施对抗审查调查行为的表现形式都有哪些呢？对妄图逃脱纪法制裁的人和行为，如何辨明真伪、精准处置？

精心策划的“主动投案”逃脱不了党纪国法严惩

自己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有“三大悔”之事，其中第一悔便是在主动投案这方面做得不够彻底……这是陕西省西安市原副市长强小安在其忏悔录里所讲述的内容。

2008 年西安国际港务区正式成立。强小安先后担任国际港务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主任、党工委副书记。他把港务区视为自己的“私人领地”，协助私营企业主王某顺利拿到了西安国际港务区新筑新城的项目工程款，还协调完成了对王某开发的西北出版物物流基地图书大厦 A 栋办公楼的收购。王某获取巨额利益后，送给强小安3000多万元。

2018 年 8 月，备受关注的秦岭北麓西安境内违建别墅专项整治工作以雷霆之势展开。在长安区任职多年的强小安有所警觉。他担心违纪违法问题被发现，于是特意让儿子将收受王某的 3000 余万元赃款虚假退回。

2019 年 12 月，在侥幸和自负心理的驱使下，强小安让儿子伪造股票账户管理协议。他把收受的 80 万元赃款统一说成是股票分红。强小安还把自己出资购买的别墅过户给他人，让他人代为持有。

近年来，党中央反腐败的力度持续加大，做到了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体推进。强小安因“搞政治攀附”“涉嫌受贿犯罪”而内心惶恐，他自以为是地想出了一个“妙计”，那就是“主动”投案。

强小安在投案之前，与多名涉案人员进行了串通。他伪造了股票账户管理协议，将赃款赃物进行了转移藏匿。还订立了攻守同盟，以此来掩盖其违法犯罪的事实。甚至让涉案人员出国躲避，企图能够瞒天过海，蒙混过关。强小安投案后，觉得自己部署得很周密。他以为只要自己拒不承认，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去。所以，他只是交代了组织已经掌握的部分违纪违法事实，而把性质严重、数额较大的违法犯罪事实给隐藏起来了。

主动投案需要基于真实的意愿，要展现出反思悔错的真诚态度。不能借着主动投案的名义而另有图谋，也不能在投案过程中避重就轻、避实就虚。浙江省嘉兴市纪委市监委第五审查调查室的主任许雪军觉得，要是存在那种只交代一部分违纪违法事实的情况，或者只交代小问题而试图掩盖大问题，又或者交代违纪问题来掩盖犯罪问题等状况，不但没有给审查调查工作带来便利，反而对审查调查工作的开展起到了阻碍作用，这种情况下不宜从宽处理。

纪检监察机关在审查调查中，秉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理念，始终将思想政治工作贯穿其中。针对不同案件、不同对象，因地制宜、因势利导，用心用情去做工作，让审查调查对象能够相信组织，真心悔过。如此一来，审查调查的过程就成为了改造人的过程。而在精准执纪执法的态势下，强小安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同志们帮助了我，我主动配合，将自己的违法违纪问题如实交代了出来。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锁一个个被打开，我摆脱了焦虑和梦魇，获得了内心的安宁。向组织坦白之后，强小安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经查，强小安有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他违反党的政治纪律，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违反组织纪律，违反廉洁纪律。他还涉嫌受贿犯罪，违纪违法金额总计 9116.82 万元，其中涉嫌受贿犯罪所得为 7465.82 万元。2021 年 1 月 8 日，强小安被“双开”，其涉嫌犯罪的问题被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投石问路是对抗组织审查调查的一种手段；避重就轻是对抗组织审查调查的一种手段；以小博大是对抗组织审查调查的一种手段；翻供串供是对抗组织审查调查的一种手段。

主动投案案件的处理存在纪法衔接以及法法衔接的情况，并且受到社会的高度关注。记者经过梳理后得知，强小安案并非个例，有一些人以“主动投案”为名义，却实施“对抗组织审查调查”的行为，这些行为主要包含投石问路避重就轻、以小博大、翻供串供等手段。

投石问路，意思是表面上说是来主动投案，实际上是为了探知虚实情况，想要打探办案人员是否已经掌握了其相关问题线索，以及掌握的问题线索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2021 年 2 月 2 日，河南省郑州市中原区纪委监委在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举行以案促改专题会议。该会议要求相关人员在五日之内主动前往纪委监委，对相关问题进行说明。这样做的话，相关人员可以获得从轻处理的机会。在此之前，该区纪委监委在查办原中原区文化旅游局行政审批科工作人员孙世恒受贿案的过程中，已经获取了不少问题线索。

当时我怀着闯关的念头，觉得能少说些就少说些，去试探一下组织的界限。2 月 4 日上午，市场监督管理局行政审批科的工作人员常瑞雪主动前往中原区纪委监委，将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在与组织进行谈话的过程中，常瑞雪暗自认为自己收受的是现金，并且时间已经比较长了，办案取证的难度也比较大，所以尽管她累计收受了近三万元的好处费，但在交代时只提到自己收了 500 元的好处费。她在交代材料中明确写下：“除了这 500 元，我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不正当的经济往来。倘若有这种情况，我愿意接受组织给予的任何处理。”

在交代问题时，只交代那些已经被组织所掌握、被相关案件或人员所涉及的部分，而对于自身存在的其他重要违纪违法问题却避而不谈，这就是避重就轻的行为。

我希望能尽快承认房管局的账目，把钱退还回去，这样对我的调查就能结束，其他问题也就不会被查出来了。去年年初，重庆市九龙坡区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在清查财务过程中发现，原区房管局划转至下属单位的 10 多笔工作经费存在异常情况，涉及的金额达到 180 万元。并且，所有的问题账目，都是时任区房管局会计李芳所经手的。收到风声的李芳决定主动出击，“将调查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办案人员很快识破了李芳的“小聪明”。她前后矛盾、避重就轻的“交代”存在诸多漏洞。2021 年 1 月，九龙坡区纪委监委对李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立案审查调查，并且对其采取了留置措施。

投石问路和避重就轻这两种情节，有何明显区别？

河南省郑州市中原区委常委，纪委书记、监委代主任马素华向记者解释：“投石问路的干部所提及的问题往往较为模糊，具有不确定性，存在‘有’与‘没有’的变数。例如常瑞雪前来投案，是因为见到同事前来投案，担心自己不投案会被单独拎出，然而他并不清楚纪委对相关问题的掌握程度。”所以抛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问题，以此来试探我们对问题线索的掌握程度，同时也试探我们办案的态度。那些避重就轻的干部，所交代的小问题通常是属实的，并且交代得很清楚详细，然而对于其他的重点问题，他们却不愿意说。这对办案智慧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有时候就需要像“挤牙膏”那样，一点一点地从他们那里挤出来。

在谈话过程中，态度保持端正。一方面，将自己存在的问题中较小的部分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另一方面，对于涉及重要问题或者重要核心人物的问题，则选择闭口不谈或者转移调查视线。通过这种“弃卒保车”的方式来试图以小博大，这种现象主要出现在已经形成利益团体的案件中。

局长当时让我归还这笔钱，然而我由于个人原因一直没有退还。湖南省永顺县卫生局原局长向文卫的司机李某携带 20 万元和虚假情况说明来到县纪委监委，他不仅承认贿款被自己私自占有，还特别指出向文卫对自己未还钱一事并不知晓。这一切都是向文卫提出的请求。为了能够全身而退，在说服李某为自己顶包的时候，向文卫还特别作出承诺，倘若李某需要坐牢，他会想方设法让李某减刑，并且会负责李某家中所有的生活费。

主动投案后出现翻供串供的情况，即初核阶段的言辞与主动投案后的言辞前后不相符。这些人打着主动投案的旗号，实际上是想用串供后的言词证据或者伪造的物证等来“混淆视听”，其主要目的是掩盖违纪违法的事实。许雪军表示，这样的主动投案不但没有给审查调查工作带来便利，反而阻碍了审查调查工作的开展，不应该从宽处理。

实践中，精准执纪执法要甄别主动投案这一情况。需要深刻理解主动投案的内涵以及外延，要规范受理程序，准确把握适用条件，还要有效认定投而不供、先供后翻、以小掩大等虚假投案的情形。江苏省高邮市纪委监委第六审查调查室主任凌剑持有这样的观点。

“害怕”与“侥幸”相互交织，这是部分存在问题的干部不愿意向组织如实交代问题的一个重要缘由。

我知晓这两人被留置后，区里有几个镇领导干部的问题处于调查核实阶段。我与他们存在不正当的经济往来，内心极为害怕。然而，我又存有侥幸心理，想着主动向组织交代此问题，其他的能躲避就躲避过去。2020 年 4 月至 6 月期间，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政协原副主席蒋某某、原副区长苏某某陆续被留置。江都区仙女镇原镇长魏正龙，内心被害怕和侥幸这两种心理相互交织着，于是他做出了向纪检监察机关“主动投案”的举动。

不少问题干部主动投案，“害怕”是其中的最大原因，就像魏正龙那样。2020 年，全国有 1.6 万人主动向纪检监察机关投案。6.6 万人主动向纪检监察机关交代问题。这些数字背后，是持续的高压反腐态势带来的强大震慑。特别是在十九大之后，落马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这产生了一种震慑作用。当时，他们往往吃不好、睡不好。我将自己的这些事情进行了梳理，认为这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专题片《国家监察》中艾文礼所做的自我剖析，体现了许多问题干部在决定主动投案时所经历的心路历程。

中国廉政法制研究会常务理事魏昌东表示，他是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廉政法治中心主任。他称这种主动投案现象显现了“寒蝉效应”。他进一步解释说，就如同秋天到来，“蝉”能从他人的处境中感受到危险。并且他强调主动投案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与落马相比，这种选择还能拥有一定的主动性。

“害怕”使得问题干部踏入纪委监委的大门，“心存侥幸”则是他们凭借各种手段对抗组织审查的内心依仗。这种侥幸心理，一方面包含着对特定关系人“绝不说出去”承诺的无尽幻想，另一方面也包含着对组织掌握情况以及查办线索能力的错误判断。

魏正龙假自首真对抗，其原因在于他心存幻想。他觉得自己平日里与老板关系良好，并且帮了老板不少忙，老板未必会将自己交代出去，他不相信组织，反而更相信“江湖义气”。凌剑对此进行了分析。

认为组织只了解问题的表面情况，实际上部分问题干部竭力隐藏的事实早就被纪委监委掌握了。2019 年 8 月，重庆市云阳县平安水利水保站副站长尹华先后两次主动前往县纪委监委交代相关问题，然而他仅仅交代了极少的一部分，并且这些都是县纪委监委已经掌握的违法犯罪事实，像变卖公车分得 2 万元以及套取应急工程款分得 10 万元等。纪委监委掌握的情况显示，尹华存在多方面问题。其一，违规从事营利性活动，非法获利达 31 万余元；其二，伙同他人共同贪污 47 万元，个人单独贪污 81 万余元；其三，受贿 6 万余元；其四，故意销毁应当保存的会计凭证，涉及金额 260 余万元。

防止出现“一投就不管了”“一认就完事了”的情况，纪检监察机关能够精准地对主动投案的行为进行甄别，从而感召那些犯错的党员干部能够认识到错误并回归正道。

惩前毖后以及治病救人，这是我们党的一贯秉持的方针。个人主动投案并且认真交代问题，无论是从纪的角度、从法的角度，还是从理的角度、从情的角度来看，都是个人实现自我革新、组织表示欢迎的积极举动。党纪处分条例的第十七条有规定，倘若个人主动交代本人应当受到党纪处分的问题，那么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分的。监督执纪工作规则的第三条明确写明，要把握好政策，做到宽严相济，对于主动投案、主动交代问题的人给予宽大处理。监察法第三十一条规定，被调查人涉嫌职务犯罪且自动投案，同时还真诚悔罪悔过，那么监察机关就可以按照规定程序提出从宽处罚的建议。

2019 年 7 月，中央纪委办公厅印发了一个规定，即《纪检监察机关处理主动投案问题的规定(试行)》。这个规定进一步规范了纪检监察机关在监督检查以及审查调查过程中，对于主动投案的认定和处理工作。

在实践过程中，纪检监察机关始终将思想政治工作贯穿其中。一方面坚持实事求是、宽严相济的原则，另一方面精准规范地处置主动投案的情况，以此防止问题干部出现“一投了之”或者“一认了之”的现象，从而推动达成政治效果、纪法效果以及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

郑州市中原区纪委监委办案人员面对常瑞雪，常瑞雪咬定只收了 500 元好处费。办案人员深入分析常瑞雪的家庭情况、从业经历及性格特点，最终决定从“感情牌”入手。常瑞雪的独生子大学毕业后正在努力复习准备参加公务员考试，她担心自己一旦接受组织处理，儿子的前途会受到影响。所以常瑞雪每天都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然而她为了孩子还是要硬扛到底。办案人员说，按照常瑞雪的违纪情节，大概率会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党纪政务处分对子女考公务员不会有太大影响，并且要让常瑞雪相信，组织会爱护和挽救每一个掉队的成员。在办案人员耐心劝说下，常瑞雪最终卸下心防，主动开口交代问题。

主动与不主动，会导致结果大不相同。湖南省衡阳市某县级市纪委原常委李某某，组织多次给予他主动交代问题的机会，然而他不懂得珍惜，还对抗组织审查，最终被采取留置措施并移送司法机关。而涉及此案的该县级市市委原副书记唐某某，主动向组织投案并交代了问题，最终按照相关规定给予“断崖式”处理，降为四级主任科员。

我们对主动投案这一情况，会严格把控程序关、事实关、风险关以及政策关。会严谨地规范主动投案的程序以及认定程序，深入地去收集投案对象相关的案件信息，仔细地去辨别其供述内容，把思想政治工作做深做细，以此促使对象能够真心投案并且彻底投案。制定工作方案和安全预案要周密，要精准运用“四种形态”政策策略，进行分类处置且轻重有别，这样既能最大限度释放政治效应，又能坚持实事求是，防止注水放水。湖南省衡阳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监委主任刘泽友作出表示。

重庆市云阳县纪委监委针对主动投案在实际中容易出现的问题，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应对方案。在案件查办方面，一是重视客观事实，不会将思维仅仅局限于干部的个人供述，而是通过全面的初核去发现更多线索；二是鼓励同案人员进行检举揭发，以揭穿那些避重就轻、对抗审查的人的目的。一方面开展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另一方面进行政策宣讲，巧妙运用办案策略，将讯问转变为谈心，把对立转化为互动，从而打消对方的侥幸心理。

费晓东在接受组织谈话之后，携带现金“主动投案”。然而，他仅仅承认了自己截留并侵吞返还款 35 万这一犯罪事实，对于其他的违法行为却有所保留，妄图借此试探办案人员所掌握的情况，以达到蒙混过关的目的。2021 年 7 月，费晓东被开除党籍，其涉嫌职务侵占犯罪的问题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日前，江苏省常熟市纪委监委召开警示教育专题会，对农业生产资料有限公司总经理费晓东的案件进行了案例剖析和通报曝光。这使广大干部受到了心理震慑，也积极引导了更多问题干部抛弃侥幸心理、放下思想包袱，让他们回到相信组织、主动交代的正确道路上来。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沈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