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江蓠 科技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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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疲劳新规已经落地，这使得外卖骑手的休息权得到了保障。但是，在收入和休息之间存在着两难的情况，很多骑手的诉求仍然主要集中在放宽配送时间限制这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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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新知 原创

作者丨江蓠 编辑丨蕨影

近期被热议的骑手防疲劳试点被提及，在杭州跑单的美团外卖骑手星星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向“科技新知”回忆说，这一制度已经在杭州上线两个多月了，大概是在之前外卖骑手发生突发事件之后不久上线的。

程诚在饿了么旗下担任站长。他表示，自己所在的站点之前尚未上线这一举措，不过马上就要上线了。

事实上，外卖骑手是渗透于互联网时代脉络下的庞大群体。社会上对于外卖骑手休息权的讨论早就已经存在。相关法规不断出台，社会讨论也在持续进行，这使得更多的关注目光倾向于骑手休息权。在这种情况下，平台们也在持续探索路径，以优化骑手的配送制度。

最近网传“骑手过度跑单将被平台强制下线”，对此，美团回应说已经在部分城市开始试点对疲劳管理机制进行优化。饿了么也表示，他们的平台在今年 8 月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上线了骑手休息的措施。

目前，国内外卖配送平台依然维持着饿了么与美团三七分且呈双寡头的格局。它们不仅在订单量、交易额等指标上展开竞争，在骑手关怀方面，两大外卖配送平台的竞赛也很激烈。在这个过程中处于领先地位的平台，肯定会树立起更好的骑手口碑以及社会责任形象。

以骑手休息权为例，从美团和饿了么的口径能看出，相关举措还有待持续完善，这也意味着平台对骑手的关怀无法一下子就做到位。

01

少数骑手触及上限

美团骑手的防疲劳相关措施得以实施，以及饿了么骑手的防疲劳相关措施得以实施，这与人社部的一份保障指引存在着关联。

今年年初，人社部在其官网公布了《新就业形态劳动者休息和劳动报酬权益保障指引》等新办法。这些新办法对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休息权做出了相关指引，其中包括对外卖骑手的休息权。

保障指引明确指出，企业要与工会进行协商，同时也要与新就业形态劳动者代表进行协商。通过协商，要合理地确定劳动者连续接单时间的最长值以及每日工作时间的最长值。

指引提到，若劳动者的工作时间达到了上限，那么系统应当推送休息提示。同时，系统还要停止推送订单一段时间，这样做是为了保障劳动者能够获得必要的休息时间，避免劳动者过度劳动。

两大平台在保障骑手休息权方面进行了相关尝试，从这些尝试中可以看出它们遵循了人社部所给出的方向。然而，在星星看来，目前这一政策对于他自己以及周围一些熟识的骑手而言，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他把自己的猜测转达给了“科技新知”。这或许只是针对一小部分“单王”而制定的政策。因为平台是依据背单时长进行计算的，要是想达到 11 小时的背单时长，那么当天在线时长大概需要 15 小时，“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这个标准”。

当然，存在能达到这一标准的人。此前有媒体报道，在 2024 年 9 月 5 日，杭州某小区里，一位中年外卖骑手疑似在路边突然死亡。据“每日经济新闻”的报道，这位外卖员 50 多岁，几乎每天都要跑到 500 元以上才休息，并且经常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在星星的视角里，有些中年外卖骑手，一方面他们承受着家庭的压力，另一方面他们睡眠较少且不沉迷于手机网络，所以跑单的时间自然就会比较长，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可能会触及到平台强制下线的限制的。“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极少数”。

美团在 12 月 20 日公示了“防疲劳试点”的数据及调研结果，这些数据和结果在很大程度上证实了星星的言论。

试点期间，四省市正常跑单的骑手，他们日均跑单的时长是 5 到 6 小时。其中，连续跑单而触发休息条款的骑手，所占比例仅为 0.18%，这属于极小部分的极端案例。而 99.82%的正常跑单骑手是不受影响的。

饿了么回应骑手防疲劳相关问题时说，平台在今年 8 月已在全国推行骑手休息措施。当骑手连续跑单的时间较长时，就会弹出建议休息的弹窗来提醒。并且，当连续跑单时长过长时，会有小休的要求。目前，这些相关举措仍在持续完善当中。

饿了么站长程诚表示，只有跑单超过 12 小时才会被强制下线。从他所在站点内骑手的日常表现来看，能够达到跑单超过 12 小时这一标准的骑手是非常少的。

02

收入与休息两难全

众所周知，部分骑手选择长时间跑单的原因无外乎提高收入。

今年第三季度财报电话会上，美团公布了骑手的收入情况。今年三季度，在全国范围内，高频骑手的月均收入处于 5720 元至某个数值之间。其中，高线城市的骑手，其月均收入的区间是 7629 元至某个数值；低线城市的骑手，月均收入的区间为 5720 元至 7803 元。

各地平均收入水平表明，高频骑手的平均收入通常比当地居民平均收入略高一些。

骑手每单配送费用在尚可的收入数据之外呈现下降态势，这是不争的事实。

「科技新知」在《美团外卖繁荣的背后，骑手人均月薪 900》这篇文章里，引用了人力资源供应商博尔捷招股书中的一个数据：从 2021 年到 2023 年，博尔捷支付给骑手的佣金增速放缓了。同时，在这个相同的时间区间内，公司骑手承担的配送任务增速加快。经测算，2021 年至 2023 年，标准配送任务的佣金单价从 7.24 元/个下降到了 6.95 元/个。

平均配送佣金的下降，或许与骑手数量的增长不无关系。

《2023 年饿了么骑手权益保障报告》表明，饿了么平台的活跃骑手人数超出 400 万；美团的官网显示，2023 年美团平台的外卖骑手数量达到 745 万人。在 2022 年，饿了么披露的骑手数量是 114 万，美团披露的骑手数量是 624 万。

骑手数量在不断增加，同时平均配送佣金下降。在这样的背景下，若要维持高收入，那么增加跑单时长或许就只是骑手们所不得不做出的选择了。

美团前文提及试点期间，四省市骑手日均跑单时长是 5 到 6 小时。然而，有不少全职骑手反映，他们每天的在线时长超过了 8 小时。

在多劳多得的制度框架之下，或许可以进行合理的猜测。那些能够获得高收入的高频骑手，他们日均跑单的时长依然是比较长的。

美团专送骑手智升向“科技新知”分析道，目前美团在骑手防疲劳方面设置的限制，极少有骑手能够达到。并且专送骑手在很多时候每天的在线时长也将近 12 小时。他觉得，骑手的休息权不应该仅仅以极限跑单时长作为限制标准，而应该更加灵活一些。

在平台无法完全解决骑手收入和跑单时长矛盾的这种背景之下，或许美团以及饿了么对于即时零售的布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骑手数量与配送需求增速之间在供需方面的不匹配情况。

美团近年发力的闪电仓，饿了么布局的近场官方旗舰店，都为各自平台拓展了配送需求。美团对即时零售的未来期望很高，预计到 2027 年，闪电仓的数量会超过 10 万家。饿了么也有计划，在未来 3 年内开出 10 万家官方旗舰店。

当即时零售拓展了用户配送需求，骑手佣金水平或许会有所增加。

03

平台关怀未了局

多数骑手而言，防疲劳措施影响不大。然而，“科技新知”走访得知，很多骑手的诉求集中在放宽每单配送的时间限制上。

从平台的角度来看，需要对收入、用户体验等多方面进行权衡。这种权衡决定了平台无法将骑手关怀放在首要的优先级位置。平台能够做的事情仅仅是在充分倾听骑手诉求的基础之上，尽力去寻找各方之间的那个平衡点。

当然，我们无法否认平台在骑手关怀方面所做出的努力。

美团自 2021 年 9 月起对每单配送时间有要求，把“预估送达时间点”改成了“预估送达时间段”，这样能给骑手预留更多缓冲空间。饿了么在 2022 年作出承诺，不会以最严算法和最低时限为导向，也将骑手的预估送达时间从原先的“时间点”调整为有弹性的“时间段”。

饿了么称，对于骑手休息的相关措施正在持续完善中。

保险制度方面，目前情况是平台骑手大多为第三方派遣而来。虽然保费需要从骑手薪酬里扣除，然而由于骑手是交通事故的高发群体，所以保险的必要性是很明显的。

对此，星星有发言权。前段时间他在送餐过程中出了车祸，致使骨折。他通过每天缴纳的保险获得了 6 万元的赔偿。他说：“这很不错了，至少在休息期间的各项费用有了保障。”

在骑手保险覆盖方面，美团的努力是不可忽视的。

2023 年，饿了么联合多方力量推出了骑士驿站项目。该项目覆盖了骑手的休息、住宿、就餐、出行以及用电等方面。目前，全国有超过 15 万个骑士驿站投入使用，其中包含 2000 多个 24 小时驿站，为新就业群体提供服务的人数达到百万人。

诚然，平台作为极具社会影响力的经济体，不能也不该忽视骑手的呼声，因为骑手是其业务护城河之一。然而，外卖骑手数量超过千万，众口难调，所以骑手关怀注定是一场持久战，需要时时探索，也需要步步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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