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叔、阿姨，你们有多余的药吗？我要高价回收……天气晴好的时候，孙某珍和孙某荣会在各社区医院附近的街边巷口活跃起来。他们骑着三轮车，车上面挂着写着“家电二手回收”的牌子。很奇怪的是，他们不会大声吆喝来招揽生意，而是用眼睛警惕地扫视从医院出来的人。偶尔，他们会走到一两位老年人身旁，主动去和他们交谈。你难以想象，在这街边的“小生意”背后，隐藏着一条灰色产业链。这条产业链是通过虚假就医来骗取医保基金，然后倒卖“回流药”。日前，上海市长宁区检察院办理了这样一起案件。

肖某及其丈夫均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他们经常前往社区医院配药。在医院附近，始终有一个中年男子在那里摆摊回收二手家电。在多次闲聊的过程中，肖某与这个自称“小王”的男子逐渐熟悉起来。“我身患这些疾病，动不动就需要跑去医院配药。”听到肖某这样说后，“小王”开始逐渐切入主要话题，“阿姨，我除了回收家电、烟酒之外，还回收药品。”他看了看肖某所配的药，接着说：“你用的这些药我都要收。你可以多配一些，要是吃不完有多余的，就卖给我吧。”

肖某已退休，她的丈夫也已退休。儿子待业在家，他们两人平时要帮儿子还房贷。一家子的经济压力比较大，所以她对“小王”的提议很心动。从 2021 年开始，肖某使用本人和丈夫的医保卡在多家医院虚假就医，还大量配药，之后将所得药品出售给“小王”，也就是犯罪嫌疑人孙某荣。

2022 年 12 月，行政部门在工作里察觉到肖某以及薛某、王某等 7 人都有拿着本人及家属的医保卡、社保卡大量购药的情况。通过 AI 智能系统进行分析后，发现肖某等人有骗取医保基金的嫌疑，于是报了案。公安机关从异常配药的线索开始进行追查，牵扯出了一个专门从事“回流药”倒卖的黑产团伙。

2023 年 4 月，公安机关成功抓获孙某荣。在其车辆以及住处，查获各类药品总计 3000 余盒。同一天，孙某珍和柏某也被抓捕归案。当时，二人正在孙某珍存放药品的地下室进行交易。民警当场查获 2000 余盒药品以及柏某支付给孙某珍的 4 万余元现金。

经查，孙某珍和孙某荣常在多个街道卫生服务中心附近蹲守。他们会向那些已经就医配药完毕的老人回收一些用于治疗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等慢性疾病的药物。然后，他们将这些药物加价后销售给柏某，从中获取倒卖利润。被他们盯上的通常是拥有上海医保且经常出入医院的中老年人。很多老人在一次交易尝到甜头后，就成为了收药人员的固定客户，沦为了“药农”。经核算，肖某、薛某、王某等 7 名“药农”先后到案。他们累计骗取医疗保险基金 18 万余元。

长宁区检察院审查后认为，犯罪嫌疑人肖某等人的行为是为了谋取非法利益。他们利用了国家的适老政策，使用本人及他人名下的医保账户。在各医保定点医院，他们长期大肆超量低价配购各类药品，其中包含国家管制的精神药品。之后，他们将这些药品倒卖获利，导致国家医保基金严重流失。他们的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应当以诈骗罪追究其刑事责任。他们的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均应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长宁区检察院提起公诉后，法院作出判决。法院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被告人孙某珍有期徒刑一年，判处被告人孙某荣有期徒刑九个月等不同刑罚，且各并处罚金；以诈骗罪，判处肖某有期徒刑十个月，判处薛某拘役六个月、缓刑六个月等不同刑罚，各并处罚金。有 4 名“药农”，他们自身患有疾病，家庭存在困难，并且属于初犯。这些“药农”到案之后，真诚地认罪悔罪，并且退赔了全部的违法所得。经过公开听证之后，该院依据法律作出不起诉的处理决定，同时由区医保局给予行政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