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买房,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无奈。
有闲钱且想让钱生钱的人,他们想出的一种投资办法是到大城市周边的县城买房子。
手里没钱且在大城市买不起房的人,他们所想出的办法依旧是前往大城市周边的县城购买房子。
他们将县城的房价推高了,同时也承担了被围困的风险。然而,房产给予的安全感有多少,就会遮蔽多少生活的真相。
又该交物业费了。
对于苏晓而言,他在北京上班,却在河北县城买了房。这就像是在提醒他:他在承德县的那套房子,现在处于空置状态,房价已经跌了 10%,而且还得继续往里扔物业费的钱。
2020 年初,苏晓乘坐大巴车花费 3 个多小时前往承德县办理房产手续。承德县属于河北承德市,它距离北京 240 公里。
他一直在反思。他在 3 年前脑子一热。他跑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在这个地方买了套房。他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试着去安慰自己。等到了年底,京沈高铁将会通车。那时,承德去北京就会变得方便起来。说不定,房价还会涨回到原来的水平呢。
有的地方通了高铁,然而张晖在河北县级市涿州买的房子,原本走路 10 分钟就能到高铁涿州东站,当时买价 145 万元,现在却跌到 100 万出头,连这唯一的盼头都没了。
在北京,张晖在一家知名短视频公司担任工程师,他的居住方式是租房。他将涿州的购房合同藏进了衣柜最深处的抽屉里,并且更愿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结果时不时地,会有河北号码的电话打来,提醒他:“哥,你在涿州的房子要不要装修呀?”
这时候,他察觉到,自己在县城所购买的房子处于被套牢的状态。那房子呈现出有价无市的状况,没有任何人愿意接手。
棚户区改造到现在已经有 12 年了,今年是最后一年。在这 12 年当中,有拆迁和补偿的工作,它创造了新的城镇化,同时也促使房价上涨了。
周玲的老家在湖北恩施市所管辖的宣恩县,这是一个只有在地图上仔细去查找才能够被看见的“十八线小县城”。
2017 年,县城进行棚改。老城区的房子被拆除了。我每天都能听到我妈说县城的房价在上涨。
当时她处于武汉,在武昌区。武昌区的房价已经上升到接近 2 万。要攒够首付,还需要 5 年时间。与此同时,老家县城的房子眼看着逐渐向 4000 元靠近。
我妈打电话告知,老家规划了一个新的旅游小镇。很多房子景观很好,一推出就被抢购一空。并且还有人一次性购买好几套房子。
过年回家的时候,周玲看了一些楼盘。她最终决定在县城购买房子,打算等过几年房子价格上涨之后再将其卖出,这样一来,就能够有购买武汉房子的首付款了。
周玲的这套房子位于新开发的地区,通常来访的大多是旅行团的人。在之前的几个月里,房价从 3000 元上涨到了 3800 元,周玲经过计算,发现总价上涨了 8 万元,这相当于她一年的积蓄。
周玲当时并未意识到,县城的房价即便在上涨,然而倘若找不到接盘的人,那价格也仅仅只是个装饰而已。
2018 年时,她留意到同小区有十几套房源在网上挂牌出售,并且一挂就是半年时间,却依然没有卖出去。她由此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整个县城也就 30 万人,而且很多人还会去恩施市买房,那么县城的房子到底还有多少需求呢?于是她赶忙让父母把房子挂到网上出售。
这一卖持续了两年,价格已降至与买房时相近的程度,到现在依然没有卖出去,并且连来看房的人都没有。
所有的事情中,最可怕的部分在于,资产和生活一起被困住。
32 岁的吴承波属于少数选择住在县城房子里的那类人。在涿州,他所居住的小区孤零零地处于一片树林之中。要是想买瓶矿泉水的话,他得骑着电动车行驶 10 分钟才能买到。
这里是没有骑手覆盖的区域,所以外卖叫不到。APP 里最近的一个商家在 10 公里开外。
他在北京上班时提着旅行箱。他就像一只寄居蟹,从北京往涿州运送生活物资。
吃穿方面有不便的话,还能够想办法去解决。然而,时常出现停水停电的情况,就会让人难以忍受了。刘承庆是一名自由职业者,他曾经尝试在河北香河自己购买的房子里居住,并且还花费了 10 多万对房子进行了简单的装修。
住进去之后才察觉到,因为入住率过于低,楼房的电梯有时候是不会开启的,并且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停水停电的情况。
他去找物业进行投诉。物业表示也很苦恼,称小区里几乎没有真正入住的人,大部分都是投资客购买的毛坯房,物业费都难以收齐,以至于物业公司都快要倒闭了。
他夜里曾在小区里行走,当时四周一片漆黑。只见两三个窗户透出灯光,那情景让他感觉仿佛置身于鬼楼之中。他实在忍受不了,便又到北京去租房居住了。
每个在大城市漂泊的人都有接触房源信息的各种渠道,尤其是那些存在低价首付广告的房源。
周翔在上海的一家民营企业上班,浙江嘉兴嘉善县天凝镇的楼盘价格吸引了他,该楼盘说“20 万首付,网签完后还能退 6 万”。
房子盖好之后,他带着父母和孩子。从上海出发,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前行。当到达嘉善县天凝镇时,发现楼房四周都是庄稼地。他感觉仿佛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当初房地产销售的描述里,县城的房子是另一副模样。
县城的房子如同一个饼。我们的任务便是将这个饼绘制得既足够大,又足够圆。孙露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销售,她主要承担县城楼盘的相关业务。
地产销售像孙露那样,如同候鸟一般。只要开发商有需求的地方,他们就会前往那里帮忙销售,并且从中获取千分之二的提成。
在售卖县城楼盘的这件事情上,全国所使用的手段大致相同。首先,拥有一个核心的概念是较为理想的。
高铁是最为好用的概念,不存在其他与之相比的情况。在大城市的周围,无论是什么地方,即便只是荒山野岭,只要能够通上高铁,在其附近开发楼盘就能够获得盈利。
这是孙露在那几年卖房过程中所获得的心得。他们一般的做法为:制作一张交通图,在大城市的周边勾勒出一个大圆,并且提出一个“XX 分钟通勤圈”的概念。
大城市的上班族,在通勤时间的观念上容易出现扭曲。如果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需要 2 个小时,这被视为正常情况;要是只需要 1 个小时,那就算是快的了;而如果只需几十分钟呢?
太近了。这种观念投射到买房上,会产生一种幻觉,即未来坐高铁上班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来,要把地图上那些房价比这里高的区域全部标注出来,主要秉持“价格洼地”的理念。“洼地”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大部分县城的楼市难道不是洼地吗?
最后一步是在客户心理植入一个理念,即这里既可以居住,投资也能赚钱,是两不亏的。可以说一说未来这里会有什么商圈和学校之类的,然而至于到底未来是否真的有这些,这并不重要。
这些手段听起来虽毫无技术含量,然而却足以套住那些对房产有渴求的年轻人。
很多中国人认为,房子象征着财富。房子或许还意味着尊严,并且意味着对未来的信心。
年纪逐渐增大,周翔察觉到房子对他而言的意义在不断提升。30 岁的他,其老家位于安徽蚌埠下辖的一个村子里。
每年过年时,亲戚们会不停地询问,问题大致相同,有“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回家呢?”“在上海有没有买房子呀?”“打算什么时候让你爸妈抱上孙子呢?”
他只能一遍遍回答:「没有媳妇」、「没买房子」、「不知道」。
你清楚地知道人不能被房子束缚住。然而现在的社会呈现出这样的状况,房子成为了区分一个人是否有实力的重要标准。即便在他们所在的村子里,在城里拥有一套房子也是结婚的必要前提。
许多人做了各种数字统计,这些统计表明有些县城的二手房存在难以出手的风险。
有一点购房常识的人都知晓,从当地小学生的生源变化情况,能够对未来房价的走势进行预测。
更通常的办法是看人口流动以及当地产业的发展情况。
一些县城,每年都有人口净流出的情况。新楼盘周边也没有形成崛起的产业。那么,该如何去支持当地的房地产市场呢?
然而,有房者的欲求一旦占据上风,经济理性就容易消退。苏晓在承德县买了房,他不止一次地质问自己,当时为何会那么冲动?
他想起,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之后才萌生了买房的念头。在那次聚会上,大家都在谈论房子以及房贷的事情。
一二线城市的房价在 5 年的时间里实现了翻倍。这对于许多年轻人而言,属于“奢侈品”范畴。因此,在县城买房成为他们能够较为容易实现的平价替代选择,同时也是捍卫自身尊严的最后一种选择。
一条河相隔,房价变化巨大。东江这边,博罗县房价为 7000 多元。而河对岸的东莞石龙镇,房价是这边的 2 倍多。
湖南人刘子阳在东莞一家工厂上班,在他 29 岁的时候决定购置房产。因为东莞的房子他买不起,所以他去到了隔壁的惠州博罗县去购买。
他看中的那个楼盘,过一座桥就能到达东莞。他认为未来肯定会涨价,于是把打工积攒的所有积蓄都掏空了,从而跻身到了“有房阶层”。
其他县城发生的故事再度上演。他买了房之后,想要将房子出手,却遭遇了很大的困难。
整个楼内的房子都是毛坯房。一栋楼中,有 60%的房子在进行转手出售。并且还挂起了出售的横幅。
一些人被困其中,一些人仍在跑步进场。
“旅游房”成为了新的热门概念。李铭夫妇原本一直在上海租房。他们偶然在当地商场看到了一则关于腾冲旅游房产的广告。广告的宣传语直接指向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即“在风景最美的地方有一个自己的家”。
夫妻二人请了年假,并且报名了腾冲的“看房旅游团”。他们心想,即便不打算买房,也可以把这次活动当作旅行来放松心情。
中国有众多县城,其中腾冲确实很美,并且气候宜人。他们前往的时候正值冬天,然而腾冲的气候却如同春季一般。
李铭看了几套房子后,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景。这幅图景是每年在这边住一个星期,要是有了孩子,就可以更常来这里。
房子于 2019 年初被买下,购买时每平方米将近 4000 元。之后工作进行了调整,变得更加忙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腾冲。并且,机票往返需要三四千块钱,所以就觉得不值得去。
李铭露出苦笑的表情,说道:“你觉得我能算是有房一族吗?这房子存在着跟不存在几乎没什么差别呀。”
县城买房在某种程度上体现出一种无奈。那些手中有闲钱,并且希望让钱能够生钱的人,他们所想出的投资办法当中,其中之一就是前往大城市周边的县城去买房。
手里没有钱,在大城市无法购置房产的人,他们所想到的办法仍旧是去大城市周边的县城买房。
他们共同推高了县城的房价,并且还承担着被围困的风险。其中有欲望的因素,有盲目之举,也有刚需族的无奈,这就如同一个循环一般。
不过,房产能给予多少安全感,就能遮蔽多少生活的真相。
只有在故事的最后,人房分离了,甚至还买到了“鬼楼”。这些年轻人这才明白,自己的人生在很大程度上被房产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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