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多年前，我国部分知识分子认为，中国之所以落后是教育导致的。要想拯救中国，就必须先对教育进行革新，并且尤其要从社会底层开始做起。基于此，他们提出了平民教育理念，还开展了平民教育实践，这在历史上被称为“平民教育运动”。在这一运动中，晏阳初和陶行知是最为著名的倡导者和践行者，所以有“南陶北晏”的称呼。今年是晏阳初先生诞辰 120 周年。重新分析他“除天下文盲，做世界新民”的宏大愿望以及 70 余年的实际行动，依然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参照的地方。

“世界平民教育之父”

晏阳初出生于 1890 年 10 月，地点是四川省巴中县。1916 年，他进入美国耶鲁大学，专门攻读政治学与经济学。1918 年，他获得学士学位后，立刻前往法国，担任北美基督教青年会战地服务干事。1920 年，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研究院获得硕士学位，随后回国。回国后，他在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智育部负责主持平民教育工作。1923 年，他组织并成立了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担任总干事。1926 年到 1937 年期间，他倡导在河北定县开展了社会改造综合实验，此实验被称为“定县实验”。抗战开始后，他辗转去到湖南、四川。之后在重庆歇马场创建了中国乡村建设学院。1950 年之后，他协助菲律宾和泰国等开展乡村建设工作。1990 年 1 月，晏阳初先生在纽约离世，他享年 100 岁。他有一些主要论著，其中包括 1928 年的《平民教育概论》；还有 1935 年的《农村运动的使命》；以及 1937 年的《十年来的中国》等。

晏阳初先生在法国教华工识字写信，回国后竭力推进平民教育，还进行了著名的“定县实验”，在重庆的中国乡村建设学院工作，并且开展了惠泽海外多国的乡村建设工作。在他 70 余年的社会和教育工作历程中，可以说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始终如一地履行着“除天下文盲，做世界新民”的使命。1938 年，毛泽东对他以宗教家的精神努力平教运动表示深致敬佩；他被国际社会尊称为“世界平民教育之父”以及“乡村改造的实践者”，为此他受到了各界的广泛赞誉。

平民教育的核心理念——“新民”

晏阳初先生提出，每个人都拥有“免于愚昧和无知的自由”。要用“爱人、爱民、爱穷苦大众”这样的行动，去达成“除文盲，做新民”（20 世纪 50 年代之后扩充为“除天下文盲，做世界新民”）的教育目标。他认为，有新心才会有新人；有新人之后才会有新社会；有新社会之后才会有新国家。同时，有知识力、有生产力、有健康力、有团结力，且这四种力量兼备的才是新民。

晏阳初先生立志投身于平民教育事业，这起始于他在法国的战地服务时期。1918 年 6 月，刚从耶鲁大学毕业的晏阳初抵达法国北部的布朗。他参加了以翻译工作为主要任务的华工服务队，为 5000 多名苦力华工提供服务。这些华工最需要的服务之一，便是请人帮忙写信以及寄钱回家。晏阳初决定免费教授他们识字写字，并且为他们创办了《华工周报》。晏阳初发现，这些“苦力”的身上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只因缺乏教育，这种力量无法得到施展。平民如果接受了教育，凭借文化的提升和心智的开化，是完全有能力成为“新民”的。从那时起，他就立下志向，将来既不做官，也不发财，而是要将一生奉献给劳苦大众，投身于平民教育工作。

“新民”理念的全方位系统实践——“定县实验”

1926 年至 1937 年期间，晏阳初在河北定县开展了综合社会改造试验。这一试验集中体现了他的“新民”理念，也造就了教育史上著名的“定县实验”佳话。他指出，要创办一种属于人民的教育，就必须先了解人民生活的实际情况。在定县，经过研究得出的结果认为，农村问题纷繁复杂、头绪众多。从这些众多的问题当中，他们又认定了四种问题是相对比较基本的。这四大基本问题，可用四个字来代表，即“愚、穷、弱、私”。

将这样的“平民”培育成“新民”，这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晏阳初觉得唯有教育才是解决这四大问题的根基所在，所以定县实验的核心便是两个字：“教育”。他认为“这四种力，在当今是国民最为不可缺少的”。

晏阳初提出了实施这“四大教育”的三种方式，一是学校教育，二是社会教育，三是家庭教育。学校式实施主要以文字教育为主，教育对象主要是青少年，侧重于知识的传授与基本训练，注重个人教学；社会式实施主要以讲解表演及其他直观直感教育方法为主，教育对象主要是成年人；家庭教育是把家庭成员组织起来，开展公民道德训练、家庭预算、妇女保健等方面的教育。

平民教育属于“定县实验”，其“新民”的手段，远远超出了学校和课堂的范畴，不再是孤立存在的教育。平民教育为乡村建设提供服务，而乡村建设又推动了平民教育的发展，教育与乡村建设的各个方面一同前进，成为了一种立体式的综合教育。

晏阳初平民教育思想的启示

晏阳初先生倡导并实践平民教育工作。当时中国存在各种条件限制，且他仅单纯依靠教育来革新社会，这导致最终效果与他的理想有很大差距。然而，他提倡教育机会平等，从教育着手对农村生活各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实验。他总结出教育要与科技、农业生产相结合，学校教育要与社会教育互补，还有农村教育要基础化、经济化、普遍化等一系列经验。这些经验促进了当时全国的乡村教育与乡村建设，取得了一定成就。回顾晏阳初先生的平民教育工作，他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其中有他毕生所积累的具体实践经验，更为宝贵的是他那种践行“除天下文盲、做世界新民”的精神，这种精神十分执著。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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