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顶层设计 促进我国功能农业发展

赵桂慎 郭岩彬

功能农业借助生物营养强化技术手段等，生产出含有特定微量营养素以及其他有益功效成分的农产品，从而实现农产品的优质化、营养化与功能化。功能农业处于继高产农业、绿色农业之后的第三个发展阶段，它推动着从“吃得饱”向“吃得好”转变，进而向“吃出健康”转型，并且将在今后成为我国现代农业的重要发展方向。

发展功能农业的重大意义

近年来，我国居民在主要农产品方面的人均能量消费量，已经超过了世界平均水平，甚至超过了一些发达国家的水平。随着农产品消费进入一个新阶段，即从能量消费转变成营养消费，能量过剩以及营养素有效供给不足的情况，已经成为我国农业发展的主要矛盾之一。加快发展功能农业，将能强化我国农产品的营养功能。这既是提升我国城乡居民健康水平的重要行动，也是推动农业进行转型升级的客观需求。

发展功能农业对提高我国居民健康水平很重要。目前估算得知，中国当下超过 50%的人口有不同程度的营养素缺乏情况。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断提升，健康需求逐渐成为城乡居民最为重要的需求，所以发展功能农业是降低我国居民慢性病发病率以及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举措。

第二，发展功能农业是农业转型升级的必然要求。当下，我国已进入功能性农产品生产和消费的快速发展阶段，居民对农产品的消费需求已发生新变化，从单纯追求“量”，到注重“质”，再到关注“健康”。然而，我国功能农业的发展较为滞后，功能农产品的生产和开发无法满足我国居民的消费需求，这使得部分国内消费者转而投向国际消费市场。发展功能农业，一方面是满足国内日益增长的营养型优质农产品需求的客观要求；另一方面也是推动农业转型升级的强大动力。

第三，发展功能农业是提升我国农业国际竞争力的必然之举。功能农业的核心是生命科学和生物技术。加强功能农业的基础研究以及关键技术的突破，有助于提升我国功能性农产品的科技含量与附加值，让我国农业摆脱两个“天花板”以及两个“紧箍咒”所带来的发展困境，进而提升我国农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我国功能农业发展现状与存在的主要问题

从宏观层面来讲，我国农产品生产在过去一直较为注重产量以及传统的食品安全方面，然而对于农产品所含的微量营养素含量这一问题，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保障粮食安全是我国现代农业发展必须要坚守的基础和底线，因为长期以来都把重点放在了农产品的产量和食品安全上，而对其中的微量营养素含量重视程度不够，这便是导致我国出现“隐性饥饿”问题的原因之一。我国是一个存在微量营养素缺乏问题的大国。通过农产品消费来补充我国居民的微量营养素缺乏情况，这是十分必要且紧迫的。我们应当尽快制定出符合我国国情的农产品微量营养素提升计划。

第二，从技术层面进行观察，我国在农产品微量营养素强化这一方面的关键技术研究开始得比较晚，和发达国家相比，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当下，生物强化成为了国际和国内研究的重点领域，以食品作物作为主体的生物强化，其覆盖的范围较为广泛，具备较强的可持续能力，产出与投入的比例也比较高，比较适合在发展中国家进行推广。我国的生物强化技术研究起始于 20 世纪 90 年代末。起步时间较晚。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存在差距。然而，其发展的潜力和空间十分巨大。

第三，从资源层面来看，我国拥有富含有益矿物元素的耕地资源，但这类资源极为稀缺，同时开发利用也不够充分。我国有 40%的土壤存在缺锌和铁的情况，72%的土壤缺硒，30%的土壤缺铜、钼和锰。就拿微量元素硒来说，经调查发现，我国的富硒耕地面积仅占调查耕地面积的 3.78%，占全国耕地总面积的 2.56%。这些具有特色的耕地资源，其总量非常小，然而开发利用的价值却很大。在全国主要天然富硒区，作为富硒农产品出售的农产品比例不足 30%。多数情况下，这些农产品只是按普通农产品进行出售。全国富硒农产品的产值大约为 100 亿元。同时，富硒农业产业链的产值也大约为 1000 亿元。

第四，从管理层面来看，主要农产品的微量营养素含量标准以及配套制度体系急需加以完善。目前，我国已经制定出了相对较为完备的微量营养素日摄入量标准，这为发展功能农业奠定了重要的基础。然而，我国的功能农业标准以及配套制度体系还存在着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其一，各类标准之间的兼容性比较差，并且针对性也不够充足。我国功能农产品及加工产品的相关制度及管理分散在国土、环境、农业、食品、医药等不同部门。这些制度及管理存在的问题是标准的适用性不强，导致各类标准难以发挥应有的积极作用。此外，技术规程和配套制度也有待完善。因为功能农业技术含量高，所以对技术规程有更高要求，同时急需完善相应的制度规范，而目前已有的政策法律规定还无法很好地满足功能农业发展的实际需求。

从市场层面来看，我国功能农产品在科普宣传方面力度不够。目前，我国功能农业在市场接受度和认知度上都不高。并且，我国功能农业的科普宣传缺乏专门的机构、人员以及渠道，科普宣传急需得到加强。从生产者这一角度来看，存在着夸大宣传、虚假宣传、信息不准确、标识不规范、营养素含量不达标以及企业信誉度低等诸多问题；从消费者这个角度来看，存在着对功能农产品缺乏信任、对功能产品的认知度不足、购买时盲目性比较大等情况。

加快发展功能农业的对策建议

首先，要高度重视我国功能农业的发展。在宏观层面上，需明确功能农业发展的主管部门。同时，要在功能农业发展规划的编制方面加强引导和扶持，在关键技术的研发及应用领域加强引导和扶持，在相关标准和技术规范的制定方面加强引导和扶持，在示范区的建设方面加强引导和扶持，在质量监管及认证方面加强引导和扶持，在品牌建设及国际合作方面加强引导和扶持。三是对政策扶持进行统筹，创建全国农产品营养品质数据库，基于此构建食物营养供需平衡决策支持系统，逐步构建起完备的政策保障体系。

第二，要科学地确定我国功能农业发展的重点领域。依据“对人体健康重要、膳食营养摄入不足且可由农业提供”这三个原则，再结合我国居民的营养与慢性病状况，从而确定我国功能农业需要重点强化的微量营养素和有益功效成分，并且依据此来确定其农业载体，主要包含以下三种类型：其一为矿物质类；其二为维生素类；其三为有益功效成分。实践表明，调控农业生产系统是有优势的。这种优势体现在能提高农作物产品中微量营养元素的含量和有效性，也能提高其他有益功效成分的含量和有效性。并且这种调控具有效率高、成本低、覆盖面广以及环境风险小等特点，适用于发展中国家。

第三，要构建跨学科的科技创新体系。其一，把功能农业纳入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之中。以生命科学与生物技术作为核心，搭建起包含种植业、养殖业、食品加工、营养与健康、医药以及生态与环境等多学科相互交叉融合的科学研究体系，从而为我国功能农业的发展给予强有力的科技支撑；其二，设立功能农业重点实验室。支持农林类高校在功能农业基础研究等领域开展前沿性研究，支持农林类高校在功能农业应用技术研发等领域开展创新性研究，支持其他科研机构在功能农业基础研究等领域开展前沿性研究，支持其他科研机构在功能农业应用技术研发等领域开展创新性研究，打造我国功能农业技术创新的主体平台，打造我国功能农业技术输出的主体平台。

第四，制定贫困地区营养改善及健康扶贫计划。把功能农业当作我国贫困地区农业结构调整以及产业扶贫的重点方向。优先促使功能农业相关技术在我国集中连片特困地区进行示范与应用。依据本地区农业产业的特点，拟定“贫困地区营养改善计划”和“贫困地区健康扶贫计划”。在微量营养素摄入不足且贫困人口相互叠加的区域，大力推进功能农业的发展。全方位提升和改善这些重点贫困地区居民的营养和健康状况。

（作者单位：中国农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