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写人生

——记我国著名土壤水文与农业生态学专家李玉山

土壤水文与农业生态学专家李玉山

今年 83 岁的李玉山身材中等，说话声音很洪亮。他在谈笑间展现出亲切与风趣，镜片后的眼神透射出睿智，走路时刚毅且稳健。在一杯清茶散发的淡淡清香里，李老讲述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一路高歌奔理想

中国的黄土高原，地域广袤，充满着沧桑之感。它的气质浑厚，又带有神秘的气息。并且，它还是世界上在黄土分布方面最为广阔的区域，同时也是水土流失最为严重的独特区域。

1954 年，李玉山 22 岁。他从山东农学院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中国科学院北京遗传栽培研究室工作。从此，他开始了土壤水分的定位研究。

1956 年，为了建立国家级的黄土高原水土保持科学技术研究平台，以支援“大西北”的建设。他从首都北京出发，与全国各地科研机构和高校的 40 余名科研人员一同前来。他们满怀激情，来到了一个偏僻无名的小镇——杨陵。这里没有电灯，也不通自来水。他们一起参与了中国科学院在西北地区的第一个研究所，也就是现在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水土保持研究所的建设工作。

当时的杨陵属于武功县，是一个农业乡镇。那里仅有一条道路被称为“街”，有一个百货店，还有一个药店、一个粮店以及一个餐馆。然而，从大城市来的李玉山完全没有感受到苦。

李玉山在 2 月份抵达了杨凌。之后，他于 4 月初参加了黄河中游水土保持综合考察队。接着，他北上前往陕北、内蒙、宁南等地。在途中，他步行考察了一千余公里。沿途的山川坝滩、峁梁沟壑，他都尽收眼底。骄阳暴雨、水土流失、干旱风沙以及农业低产等情况，他都尽皆亲历。

考察期间，白天要上山下沟。在白天，会进行测量以及绘图来分析地形。晚上则召开座谈会。由于当地老乡居住得比较分散，无法容纳下考察队那么多人。所以，其余的队员只能在野外睡帐篷。在那个时候，他既感到好奇，又感到快乐。

外出进行独立考察的路线时，面对着茫茫的荒滩，等到天色完全黑尽了，偶尔会产生孤独和无助的感觉。

这次亲历考察，为他后续的学术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他取得重大的学术成就积累了丰富的知识。

扎根黄土硕果丰

1957 年，李玉山针对黄土高原的干旱和水土流失两大问题，毅然挑起了重担。他开展了关于黄土高原土壤水分循环与植被关系的系统研究。在上世纪 50 年代的前期，国内在土壤水分研究方面几乎是没有任何成果的，而李玉山成为了这一学科的一位开创者。

黄土没有辜负有决心的人。60 多年来，李玉山以研究农田土壤水分动态规律作为开端。凭借着诚朴勇毅的品质和勇攀高峰的精神，他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成就。

在土壤 - 作物水分关系的研究领域，他提出了“土壤水库效应”这一理论。他认为厚层黄土土壤具备水分蓄存以及调节的功能。在气候干旱的季节，这种土壤能够提供作物所需的水分，从而达到即便天旱地不旱，也依然能够获得高产的效果。同时，他还提出了“以肥调水”理论，指出通过运用施肥和培肥的方式，可以增强根系向深层发育，能够充分利用土壤水库所蓄的水，进而实现作物的高产。上述成果被广泛应用于我国旱地农业实践之中。

黄土高原下伏有土壤干化层这一重大生态现象被发现了，这是李玉山的又一重大成果。此成果揭示了陆地水分小循环与大循环的关系。基于此，李玉山认为水土保持治理和科研已迈入一个新阶段，也就是从以单一措施实现保水保土功能为目标，发展到以水土保持生态系统中资源要素平衡为研究目标。扩大植被面积所需增加的水量以及水土保持措施所保的水量，需与黄河中下游径流量需求平衡一并加以考量。上世纪 70 年代，李玉山鉴于西部水资源存在缺乏的矛盾，在我国率先展开了节水灌溉方面的研究。80 年代中期，李玉山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了黄土高原综合治理开发国家科技攻关的重点项目上。

在长武县王东沟小流域建立了试验示范基地。李玉山凭借其在农学、土壤和生态学方面深厚的科学积累，通过反复进行实验，使得塬面粮食在短期内实现了大幅度增产；在沟坡建设了防蚀道路系统，从而实现了果品的高效开发；所形成的“王东沟高效生态经济发展模式”，为黄土高原各类型区的水土保持和农村经济发展提供了成套技术以及成功的例证。1993 年，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被这一重大科技成果获得。1993 年，周围 5 个县的县负责人轮流参观学习推广。1993 年，周围 5 个县的乡负责人轮流参观学习推广。1993 年，周围 5 个县的村负责人轮流参观学习推广。

壮士暮年志不休

李玉山研究员是我国土壤水分学科的开创人之一。1991 年到 1995 年期间，他担任水土保持研究所所长，同时还是博士生导师。他培养的 10 余名硕士生和博士生，其中很多人已经成为本系统以及国内本学科的学术带头人，并且走上了国家重点实验室和国家生态网络实验站的负责岗位。

李玉山已退休，他的夫人是唐克丽，二人虽已退休，但对我国黄土高原生态建设事业念念不忘。他们为激励广大青年学子立志成为科教兴国的栋梁之才，从自己所获的何梁何利科技奖中拿出 16 万元，设立了“李唐奖学金”，该奖学金每年用于奖励那些勤奋学习、勇于创新且成绩优秀的本科生，已有 60 余名学生获得过奖励。

当谈及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科技成果以及在学术界和决策层产生的重大影响时，李老情绪激动地说。这些年，一提到黄土高原水土保持，他就格外兴奋。1983 年，在黄土高原农业生态系统水循环的研究中，他发现了农田“土壤下伏干化层”这一自然现象。并且，他提出了“生物成因说”。随后，迅速形成了一个关于黄土高原水分生态的新研究热点。由此，将土壤水循环研究延伸到了陆地水循环研究领域。这一学术成果的主要价值体现在：为植被科学分布提供了新视角；为生产力适度调控提供了新视角；为陆地水循环研究提供了新视角。

李老虽然已经 83 岁高龄了，但是他目前最为关心的是水土保持和区域水循环之间的关系。黄土高原水土保持得以完善，以及农林草业生产力得以提高，都会使得区内水分小循环增强。这会对黄河中下游径流量的减少产生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到高原本身地下水与泉水的补给平衡，进而对下游省份引黄灌溉水量以及高原本身人畜饮水问题造成影响。从学科发展方面，他最关心的是水保事业科技队伍的建设问题。

李玉山在闲暇的时候，偶尔还会去野外试验站或者观测站工作。那里大多地处偏远，远离乡镇。然而，他却喜欢与农田和原野相伴，一直坚守着，从未改变。

李玉山称自己对专业研究产生了“日久生情”的感觉。例如，当看到一棵树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思考深层土壤水是如何从根系上升到十几米高的枝叶顶端的；看到苹果产量高时，他会想到地下水补给是否有可能减少；高塬村庄大多聚集在沟边，他会担忧人畜饮水依靠的泉水是否会衰竭；同时，他也会思考黄土高原的生态屏障功能与经济发展的关系该如何定位。

光阴不断流逝，他从一个质朴的青年逐渐成长为一位终身致力于土壤水文和生态事业的科学家，这仅仅是因为他对黄土高原有着深深的情感，对科学事业怀有深厚的情怀。那广阔而浑厚的黄土地，已然成为他生命中难以忘怀、魂牵梦绕的一部分。因为，在那广阔的黄土地上清晰地印刻着他如歌声般的足迹，在那深厚的黄土层里缓缓渗透着他如诗篇般的汗水……